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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转向远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自己只能对自己的世界负责。”
自我即世界。
他说,阵,到那个时候,一个时代就结束了。
他说这些时头顶的只有星光。
月亮被云层遮蔽,繁星点点地露出来。
唐沢裕其实并不喜欢看星星,尽管以他的博学,观星比钓鱼更该是一件容易打发时间的事。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不习惯抬头看。
说话时他就眯眼看远处的灯火,曾经那里是城镇,现在那里是报社、兵营和战地医院;黑泽阵在头顶的叶隙间看着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顶,星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
“现在的崇高与信念感,历史终究会消解它。”
内战结束了。
乡绅失势,刹那间共耕社漫山遍野。
崭新的制度如星火燎原,巨变中的一代人正在努力适应它的存在;如他所言,一个时代的确才刚刚开始。
农户在打草,更远的地方,牛在田埂间懒洋洋漫步,绿野万物回春,是一片葱茏着希望的绿色。
谁都有光,谁都有希望,而他就这么平淡地预演了这个时代的结束,早在一切还没有开始前。
他展望他的建立,并预见它的毁灭。
却始终热忱。
黑泽阵并不理解,就像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抵达之前下手。
他们漫长地走完了迁徙的路,短暂地在乡野度过三年;炮火停息的那一天唐沢裕被人叫住,残阳似血,身后有人在呼唤他,他叫的是他在彼得格勒的假名。
“原来是你,”
那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你在……你怎么在这里?”
——大家都很想你回去。
唐沢裕回过头,他眼里有清晰的愕然。
那时的黑泽阵还不理解很多事,然而在那个傍晚,来自彼得格勒的故人认出唐沢裕的那一刹那,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心头弥漫的、森然的杀意。
唐沢裕动身返程彼得格勒的那一天,黑泽阵决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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