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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鸢原本从书案上拿了字画去挡,听到老家主提及昭穆太子,知道昭穆太子曾是老家主得意门生,那是老头儿多年来的一处心结,忙收起字画:“祖父,祖父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孙女知错了,日后定不再犯……”
老家主哪舍得一棍子真打下去,愤愤收回木杖,“明日回京带上梨丫头。”
“为何?温姐姐她……”
“温家老爷子病重,昨日托人送了信,乞求临终之前见外孙女一面。”
“知道了,知道了。”
时鸢往墙边一靠,眉眼弯弯道:“您先放我回去用膳吧,我都饿了一天了,走之前都不让我吃顿饱的,我爹看见了又说您老苛待我呢。”
老家主气得直咳嗽,敲着木杖把人轰走了。
时鸢出了鹤云居,檐下花白的鹦鹉扑腾了两下,幸灾乐祸地嚷着:“臭丫头!
慢走,臭丫头!”
时鸢回头冲那鸟儿狠狠一瞪。
那鸟儿缩了脑袋,登时没声了。
*
弄月掐着时辰,瞧着差不多了,这才招呼人去热菜,刚要转身进屋,时鸢就回来了。
“郡主。”
弄月迎上来,嘻嘻笑道:“往日老爷子总要骂上足足一个时辰才肯放您回来,今日倒是稀奇。”
“别烦我,一边玩去。”
时鸢推开她,然后快步回了寝房,砰的一声把门带上,把人拍在了门外。
时鸢往榻上一瘫,随意拿了本书盖上脸,想到那道赐婚圣旨,心里便感觉被什么堵住似的,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他对萧玦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
彼时他还不是太子,同上京各世家子女一般,在国子监举办的毓临书院听学。
当时祖父耐不住国子监那帮老头儿软磨硬泡,勉强来这当过一阵儿授课先生。
祖父为师不像那些老古板,对她却是尤为管束,也就是打那时起,她再没有同萧继之逛窑子,斗蛐蛐儿。
从此毓临书院便正式有了宁安郡主一号人。
她第一次见到萧玦,是在皇宫。
那时她纵火焚毁考卷一事传到宫中,陛下龙颜大怒。
祖父不得已领着她进宫面圣,因着祖父和爹的面子,陛下只罚她在宫中藏书阁抄写经书,抄完便将此事揭过。
她在藏书阁窝着甚觉无聊,便翻上屋檐找乐子。
时逢腊月,檐上覆了厚厚的一层雪,冷风呼拉拉吹来划得她的脸生疼,一坛酒咕噜下肚,别说冷意,骨头都泛着暖。
远处少年一身单薄素衣,垂着眼脸,在雪地里跪得挺直,一动不动的,像个雪人。
啧,这么冷的天,哪里来的小可怜。
时鸢来了兴趣,托着下巴远远瞧着少年的背影。
夜色太黑,还夹着雪,她揉着眼睛瞧不太清,遂拎着酒坛子翻下屋檐,不慎颠了下脚,晃晃悠悠朝那少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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