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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无咎将扯下的布条放在江随舟的膝上,一边利落地解开自己的衣袍,一边说道:不用,你又不会。
说话之间,他已经扯开了半边衣襟,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半边肩膀。
单是他露出了这片皮肤上,便有好几道旧伤,都已经结了浅色的疤。
最深的那道,横亘过他的锁骨,狰狞之中,竟让那流畅硬朗的锁骨衬出几分旖旎。
而在他的肩窝中,是一处还在流血的新伤。
那匕首扎得并不太深,却也撕裂了皮肉,看上去颇为骇人。
便见霍无咎单手将那布条覆在伤口上,咬住其中一端,缠了几个来回,便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将伤口裹了起来。
静默片刻,他咬着布条,目光落在自己肩上,对江随舟道:你不问问,我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
只有霍无咎自己知道,他低垂的睫毛下,还是掩藏了几分忐忑的。
他自江随舟房屋的后窗跳窗而出,绕过了周遭守卫,这才进了山。
他前一日上山时看准了方位,径直便往那处猎场去了。
果真,围场之上,庞绍对江随舟动了手。
落在江随舟马上的那一鞭子,是后主抽的,但霍无咎清楚地知道,让那匹马发狂的,是落在他身上的那枚暗器。
这个时候坠马,定然会有生命危险。
霍无咎一时间顾不上找出使暗器的那人,潜入林中去追那匹马,却恰在追上之时,看见江随舟落入了早埋伏好的包围中。
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环一环的,庞绍早就安排好,就没打算让江随舟有半分活的可能。
霍无咎已经顾不上其他,只得立时现身。
他知道唯有这样,他才能保全江随舟的性命,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话,他的双腿就暴露了。
但是他也不后悔。
他垂着眼,状似认真地包扎伤口,手下的力道却不由重了几分,甚至将伤口勒得有些微微渗血。
却听江随舟开了口。
不必问。
他说。
李长宁之前是骗我的,对吧?
霍无咎手下顿了顿。
嗯。
他应了一声。
所以说,他就是你的人了。
江随舟说。
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徒弟,我第一眼见他便觉得像军营里的人,他见你时,表情也不大对。
不过,当时我正病着,没什么精力,李长宁说他是个农夫,我便也就信了。
江随舟的声音平静极了。
但霍无咎却只觉像有一条极细的丝线,勒在了他的心脏上,一点点地收紧了。
他原本在给伤口打结的手停在原地,也有些不大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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