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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在战场上,自己如今连他埋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就那么一个儿子,如今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被打成残废,求死不得,被辱作妾室。
娄钺只觉痛心。
却听到旁边娄婉君轻轻笑了两声,安抚地伸出手去,拍了拍娄钺的肩膀,安慰道:父亲也别太难过。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好歹,那靖王瞧上去不是坏人,不会真把霍大哥怎么样的。
娄钺瞪他:一面之缘,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好人?就凭他长得好看?
当然不是了。
若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父亲今日怎么不连着他一起骂了?说到这儿,娄婉君不由得补充道。
不过,确实长得挺好看。
娄钺拔高了声音:那也不能把那孩子嫁给他啊!
娄婉君劝道:这就是父亲您操闲心了。
只要人活着,受些辱都是小事。
更何况,你光不愿意去了,你怎么知道,霍大哥就不愿意?
瞎说八道!
没瞎说,谁让那靖王长得好看呢?霍大哥眼睛又不瞎。
江随舟回到府上时,夜色不深,却只觉心力交瘁。
实在是因为忙了一天,晚上的宴会,又出了那么大的风波,将他的精力消耗得七七八八。
娄钺确是个忠臣良将,是个极好的人,但江随舟却不由自主地担心。
史书中,娄钺是被削去了兵权、被斩首了的。
他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的君上和同僚手中,可见庞绍早想除去他。
而他,也耿直太过,丝毫不怕给自己树敌一般。
江随舟总是心中不安,怕庞绍真会对他下杀手,怕他不得善终,自己也于心难安。
他只觉头疼,又喝了些酒,此时已有五分醉了。
他坐着步辇回了安隐堂,只想好好休息一番,待到明日再作打算。
但刚到院门口,他便看到了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杵在那儿,望眼欲穿的。
江随舟打眼看去,便见是魏楷。
你怎么在这儿?他下了步辇,便见魏楷迎了上来。
魏楷上前笑道:王爷,是我们将我们夫人,有话要同您说,还请您去一趟。
江随舟闻言应声,跟着他往霍无咎的房中走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霍无咎此时找他有事,那一定是娄钺的事。
如果霍无咎真拿他当朋友的话,有可能还会有些娄婉君的事。
江随舟告诉自己,无妨,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唯一不该的,是他的妄念,需要他自己去克服。
进了门,便见霍无咎坐在堂前正在喝茶。
见他进来,便抬眼往他的方向看去。
那双黑眼睛深极了。
不知怎的,江随舟攒了一整天的疲惫忽然一并涌了上来,使得他的鼻尖都有点发酸。
他不知道这种夹杂着委屈的疲惫是从哪儿来的,只觉这种情绪奔涌得厉害,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许是人喝多了,总会有些敏感多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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