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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几个钟头,失魂落魄地晃了八条街,情绪和疲惫在面对梁承这一刻纷至沓来,乔苑林快要撑不住了。
梁承先一步靠近,左手拿走箱子,抬起右手搂住他摇晃的身躯。
大手覆上那截冰凉的后颈,揉红揉热,蹭乱了发尾。
“为什么你要回来?”
乔苑林埋在他肩上,“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而梁承说:“我不会再走了。”
乔苑林缓慢地抬起头,似恨似痛,霎那潮湿了一双眼睛。
其实乔苑林从小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小孩儿,白大褂震慑不住他,老师还不及父母严厉,因此他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比同龄的孩子更加坚强。
当年在月台上哭得肝肠寸断,好歹火车开走了,姓梁的瞧不见他。
今晚是近在咫尺,泪珠刚溢满眼眶,梁承就抚上了他的眼尾。
乔苑林倏地躲开了,丢面子,用手背粗暴地蹭了蹭。
他从梁承的臂弯中脱离,说:“蚊子好烦,我、我先进去了。”
家里悄无声息,冰箱里留着两菜一汤。
乔苑林没胃口,钻进房间,脸朝下安详地趴在了床上。
不多时,梁承敲门进来,端着一杯热牛奶,说:“喝完洗个澡。”
要你管,乔苑林闷声道:“我不洗。”
梁承把牛奶放床头柜上,说:“简单冲一下,你白天在医院,不干净。”
乔苑林骨碌起来:“嫌我脏你抱我干吗?”
梁承摆出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让乔苑林舒心几分,他端起牛奶,贵族少爷盘问保镖似的:“我箱子呢?”
“客厅。”
梁承问,“被开除了?”
乔苑林唇上糊着一层奶渍,吸溜进去,说:“没有,不过被踢出采访部了。”
梁承道:“什么原因,我去找孙卓——”
“不行。”
乔苑林把空杯子还给梁承,重新趴床上,“你不许管我的事,我困了,要睡觉。”
梁承拿他束手无策,至少在此刻是。
乔苑林卷着被子打个滚,将自己包裹起来,关了灯,他望着梁承在门口的背影,无意识地问:“你真的不走了?”
梁承说:“嗯。”
乔苑林回过神来,分不清理智还是负气,划清界限道:“跟我没关系。”
门轻轻合住,梁承笑着叹息了一声,太晚了,他推开客房的门,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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