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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吓坏了,僵了僵,忙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旁边的唐怡也愣住,手里的筷子怔怔放下,盯着他哑然:“哥,出什么事了?”
母女两个的接连发问连带着唐宏也拉回神思,不解地打量儿子:“好好的,哭什么?”
唐榆克制不住,眼泪涌得更狠了,缘故却说不得。
他只得将嘴里那口面硬吞下去,哽咽道:“想到先帝驾崩,心中悲痛……”
“……”
唐宏神情复杂,“你也没见过先帝几面,何至于……”
先帝驾崩,他这个正经在朝为官的都没哭。
唐夫人横了丈夫一眼,引着他的视线一扫左右旁的住客,意思是在这种地方要谨言慎行。
接着便摸出帕子塞给唐榆,口中叹道:“先帝仁善,榆儿近来又常读先帝的文章,难过也是难免的。”
她明面上虽这么说着,目光却也在不住地打量唐榆。
唐榆只得用衣袖抹泪以作遮掩,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现下这副样子看起来的确很古怪。
于是趁着用膳,唐榆好歹把自己哄好了。
爹娘妹妹都在,这是好事,哭什么哭。
可是,阿菀呢?
他隐约猜到她的日子或许也不一样了,却不好贸然探问,只得先忍了,待慢慢摸清状况再说。
待到启程赶路时,唐榆趁着在马车上补觉的工夫,闭着眼睛理清了些思路。
首先,眼前的一切虽然还是大魏,却显然不是他曾生活的那个“大魏”
了,因为一则故去的父母妹妹不能复生,二则,他被割了的那个东西也没道理“春风吹又生”
。
可同时,他在宫里的那些年也不当是一场梦。
那一切都太过真实,万般细节都历历在目,做梦不会是那样的。
那么,现下的他应该还算是“投胎了”
?只是与他设想的投胎不大一样。
他又推测了一番当下的年纪与年份。
若唐怡活下来了,那唐怡十二三的时候他该是十八九。
他十八九的时候……在上辈子也正是先帝驾崩、新君继位之时。
那也就是说,现下驾崩的这位“先帝”
,并非齐轩,而是齐轩的父亲?
理出这些眉目,唐榆心底安稳了些。
唐家的马车在翌日傍晚入了京,唐宏外放为官三年,妻子儿女都随着出去了,唐府便也空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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