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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榆死时,她心里却有深深地无力感。
过了这么久,她本以为那份无力已然淡去了,现下它却突然而然地又侵袭过来,喧嚣地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她这才发觉,这份痛是永远不可能淡去的。
她甚至始终没能完全接受他已然离世的事实,总会在不经意间幻想他在下一刻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她浑浑噩噩地哭,浑浑噩噩地灌酒。
本就已筋疲力竭的身子很快便支撑不住,她毫无意识地靠到那供案一侧,倚着案桌,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
睡梦里,她梦到秦家,也梦到唐榆。
她梦见很多年前的那个深夜,唐榆将担惊受怕的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翌日天明,刚攻入京城的新帝第一次策马离宫,一路飞驰至那处挂着“唐宅”
牌匾的院门前睡着。
美人还在正厅的桌边睡着,宫人们不敢贸然进去搅扰,立在门外手足无措。
见圣驾忽至,每个人都屏息跪了下去,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卫川迈进屋门,抬眸望了眼那灵位,自顾奉了香,才去抱秦菀。
秦菀毫无意识,一时也辨不清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他叹息一声,抱着她出门,身侧的宦官忙迎上来,迟疑了再三,还是小心地劝道:“陛下,秦娘子这个样子,若册立为后,不免遭人议论。”
卫川睨他一眼,面色淡然:“后位不当是她的枷锁,这种话不许再说。”
那宦官闻言缩了下脖子,卫川大步流星地走向马车,将她送进车厢,吩咐花晨小心侍奉。
回到宫中,秦菀仍旧没醒。
不知是不是数年积攒的疲惫一起涌来,她一觉睡了三日。
再醒来时听闻卫川已然登基,改国号为“晟”
。
秦菀闻之没有太多的反应,意料之中的事,不足为奇。
花晨一壁给她为着安神药一壁告诉她:“从前的恪贵妃封了恪仪夫人,陛下在皇城里给她挑了处极好的宅院,佳悦公主都赞叹不已;祝娘子……暂且还在宫里,说得等您醒来才能放心走。
余下的嫔妃大多已离了宫,陛下没为难她们,让她们另行婚嫁。”
秦菀点了点头,按着太阳穴道:“思嫣呢?”
“已回家了。”
花晨抿唇,“奴婢按您的吩咐将公主送了过去,四小姐哭了一阵,后来说公主是个命好的,日后就有两个母亲疼她了,等局势再安定些,就带她进宫来看您。”
秦菀淡淡垂眸:“谁说我要住在宫里了?陛下说的?”
“陛下没说。”
花晨摇头,“陛下说您没点头,他不能强留您。
让奴婢告诉您,若您想回徐家也好、在京里另寻住处也罢,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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