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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弓像个他妈的复读机,和白榆额头抵着额头,伴随着最后这一句,他的眼中依旧血丝密闭,如同夜里不祥的弯月。
可他的声音嘶哑哽咽,不再像是咆哮的野兽,更像一匹受伤之后独自濒死哀鸣的狼。
他脑中嗡鸣,耳畔像是灌了水一般在咕噜噜响。
他仿佛回到了曾经被人推入水中,感受到将要溺死的冰冷和绝望。
他问白榆:“为什么你毁我、害我、欺我骗我,我却……我却根本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在她如熔岩般的注视下,融化的悲哀。
他甚至想到了那个害死了一家人,一族人,害段氏子女家破人亡连孩子都能拿来做工具去取悦凶兽的,自己那愚蠢至极的母妃。
谢玉弓曾经恨她怨她,可他如今,也成为了她。
明知是谎言,明知是错的,明知她对自己无有半分情谊,也明知陷入情爱,必定是粉身碎骨。
可他控制不住。
他低贱的血液源于他的母妃,那些血液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叫嚣着思念,叫嚣着要他如同飞蛾般去扑火。
白榆察觉到喉间微松,谢玉弓依旧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眼前都开始扭曲变形,毒素开始扩散。
但是他终究在梦境之中,抓住了她,却不愿意杀了她终结一切。
他手扶在白榆的脖子上,一点点放松,让她再怎么急着呼吸,也只能一次吸入
一点点,不至于呛咳。
等到最后白榆彻底能大口呼吸,找到自己的缺氧的脑子,组织语言准备说话的时候,谢玉弓用大掌,托起了白榆的下巴。
“无所谓。”
谢玉弓没头没脑,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而后低下了头。
白榆被压在桌子边上,脊背弯折向后,如同一轮弯月。
而她面前的这一轮弯月,朝着她倾身下来。
最先砸在白榆脸上,把她口中好容易组织好的语言砸散的,是谢玉弓大颗到离谱,滚烫如开水一样的眼泪。
白榆:“……”
感觉到自己滑过他眼泪的侧脸起码有二级烧伤。
而紧随而来的,是谢玉弓落在了她额头上的双唇。
白榆第一反应是谢玉弓要咬死她,但是这种杀人方式是不是太废牙口?
可是很快,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有两片柔软在蠕动。
一点点地顺着她的额头到眉心,眉心再向鼻梁。
每一下都那么郑重,那么滚烫,那么缠绵。
白榆瞪着一双眼睛,喉间还有未散的疼,呼吸都有些疼。
可是在她意识到谢玉弓不是要咬死她,而是在亲吻她的时候,白榆脑子“嗡”
地一声,而后像是再次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忘了呼吸。
在谢玉弓滚烫的双唇落在她鼻尖上的时候,白榆靠着桌子都撑不住,直接双膝发软,朝着地上滑去。
谢玉弓追着她,双臂捉住了她的腰身,丝毫不费力地提起她,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白榆的脑子终于在漫天地的噼里啪啦的放鞭炮过大年一样的混乱之中,恢复了一点神志。
迅速道:“你中毒了!
我刚才是要给你放血解毒!”
谢玉弓闻言喉咙滚动片刻,看着白榆的眼神难以言喻,那些密布的血丝之下,竟然溢出了令白榆心颤的某种类似纵容的情愫。
他开口,声音低磁性感地在白榆耳边道:“我是中毒了……”
那毒名为白榆,曼陀罗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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