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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正院的三间正屋是颜二郎李氏住了,正厅当中依然挂了幅水墨山水图,最简单的平角案桌上供了紫烟香炉,又有一座座屏,下面正中放了八仙桌,左右各有一把扶手椅。
东侧房照例是颜二郎夫妻的卧室,东厢房给了笠哥儿。
未待细看青秞捉急,牵了翠娘顺着东边红色抄手游廊往二进院子去,二进院西侧种了株桃树,此时花开正好,粉色花瓣散了一地,屋子迎头也是颜二郎手书‘宜蓁阁’三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有娇女正当华年,珍之重之。”
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颜二郎与李氏跟在后面,姐妹俩转身到颜二郎与李氏跟前笑着拉了一起进门,进门客厅与正屋相仿正中设案桌,案桌下放了八仙桌,左右各有扶手椅,东西侧屋都做了书房,显见是姐妹各有自己的书房。
出门上楼才至门口已隐约闻见木质香味,进屋并未见香炉,青秞好奇左右探看,颜二郎笑说:“你们俩闺房里的家具都是香椿木做的,自然生香,经岁月越浓。
楼上正厅是五扇大窗,菱形窗格饰以海棠花琉璃,垂了莺黄色绢纱帘,东边月亮门海棠花罩隔了,西边一般也是月亮门,不过却嵌以缠枝桂花落地罩,屋内都是三扇窗,用了嫩鹅黄绢纱帘,正待细看,楼下潘大娘说:“主君,施家送礼到了。”
一家子只得下楼待客,才走到前院就听潘进喊:“罗家礼到。”
,渐次温家也送了礼来,又有肖夫子家,各处邻里好友也有送礼的俱到了。
待诏都是熟路的,早就奉上茶水安置送礼的人,又使人往酒楼叫了席面,估摸时辰便送了来,院中搭了凉棚安席,众人落座,皆赞叹此处清幽。
门口又有人抬了礼盒来,来人与潘进低语几句,潘进大声唱喝,芙蕖阁礼到。
颜二郎甚是诧异,这芙蕖阁与自己家从无来往怎么倒送了礼来,待诏忙迎入席间,来人谢过言家中事多,便匆匆告辞。
一天下来都累得不想动弹了,西侧缠枝桂花落地罩里,仙米色掐丝锦被中青秞反复辗转,又坐了起来朝着东间软软的喊:“姐姐,冷呢。”
翠娘倒似就等这一句一样抱了粉色软枕几步就进来了,倒进被子里脚头有个温温的汤婆子,枕间有一丝凉风,转头去看窗子,菱格窗留了隙小缝,夜间风凉,丝丝缕缕缠了进来,将鹅黄色窗帘掀起一角,翠娘欲待起身关窗,青秞反身合过来抱紧翠娘哼唧睡了。
梁水河静,河水拍岸,与夜风唱喝,繁花美景俱渐渐如梦。
早起,潘大娘望着满屋崭新的家什,透明的琉璃窗格子,怀疑自己在梦里一样,伸手一掐,旁边的潘进腾的坐起来,半天没回神,缓缓忙殷勤的给潘大娘递衣服说:“娘子,昨夜商量的事别忘了,可是一家子的前程呢。”
潘大娘成亲十几年倒是第二次听自家男人叫娘子,难免有几分得意,紧了紧腰里的汗巾子粗声大气说,“我心里有数,何须你啰嗦,你去把前院落叶扫了,二进院子可别闯进去,那是姑娘们的闺阁,主君最是讲规矩,若犯了,啥事都不成了。”
潘进憨厚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忙不迭应下了,自去忙碌,转出后罩房便是厨房,靠窗一溜五个炉火,两个大灶可煎炒,三个小火炖煮一应都可,潘大娘左右忙碌起来。
前院西侧房做了起座间,临南窗铺炕,地下一溜扶手椅,北窗放了圆桌吃饭,中间以屏风隔开。
早膳后李氏与颜二郎坐在南窗炕上喝茶,潘大娘垂手立在地下,李氏笑道:“搬个圆凳坐了,正有话与你说呢。”
潘大娘自去搬了个圆凳斜签了身子坐了,李氏才道:“并没有别的事,只如今屋子大了,事也多起来,要添几个人做事,你今日便去找个踏实的牙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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