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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威实在想不通,忍不住问:“小主怎么从里头出来了?陛下其实是很关心您的,您未到时就问了好几l回呢。”
姜雪漪长睫半掩:“许是陛下不喜欢我这幅样子吧。”
听见姜贵人这么说,林威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但陛下的心思一向是猜不透的,更别提是和姜贵人两个人之间的事,他虽是御前首领太监,却也不好问的太过,只能稍稍宽慰几l句便退下了。
扶霜从外头进来服侍自家小主褪去鞋袜坐到偏殿的床上,帷幔落下,隔出一方安静的小空间。
她跪得虽然不久,但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皮肤何等娇嫩。
鹅卵石小路太过坚硬太过凹凸不平,这会儿l脱了衣衫一看,皮肤已经红了一片,隐隐有青紫的淤痕,像火烧一般疼。
医女等会儿l就会来了,扶霜不好随便找些药给小主涂上,只能对着膝盖轻轻吹凉风,好歹能缓解一点。
姜雪漪拦住她的动作,反而摊开扶霜的手,把自己的手帕解开,从旁边的药箱里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替她细细擦拭:“今日的事,你跟着我受苦了。”
扶霜的鼻尖骤然一酸。
她压抑着声音,眼里却有感激和怒火,恨不得狠狠扇陶贵人两耳光给小主出气:“奴婢和旎春自小跟着您,您待我们如姐妹一般好,入了宫以后也是事事优待,哪儿l来的受苦?”
“您受苦是奴婢无能,是奴婢没能护住您。”
姜雪漪为她撒上止血消毒的药粉,轻声道:“韶妃位高势大,连我都只能避开锋芒,何况是你。”
“咱们刚入宫,根基不稳,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事事都要小心,时刻都要提心吊胆。”
“可咱们不会一辈子都是这样。”
扶霜含泪点点头,却忍不住问:“小主见到陛下后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进了偏阁,陛下似乎有些不悦。”
姜雪漪安安静静地看着膝上的伤势,温声道:“若真不悦,我就不会在偏殿,而是在绛雪阁了。”
扶霜眼睛微闪,当下会意,不再开口了。
太医署的位置离太后的长寿宫和陛下的太极殿最近,从小门疾步穿行,半个时辰就能走到。
姜雪漪安安静静地在偏殿内候了半个时辰,等医女进来细细为她上好药,外头日头已到正南,马上就是午膳的时间了。
虽说她猜测陛下对她的那番表现并未真的不悦,顶多是有些不虞,可一连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还真让她有些拿不准陛下的心意。
眼看着这会儿l就要用午膳了,陛下若再不来,她要么被撵回宫里,要么枯坐到晚上,都没她好果子吃。
四月中旬的天儿l已经渐渐暖和起来,除了偶尔阴天降温,白天大部分时候都暖洋洋的。
她坐在偏殿内的床榻上,帷幔垂落裹得严实,时间久了就觉得闷。
姜雪漪心念微动,伸出一根手指头将帷幔扒开,挂在两侧,微风立刻从敞开的雕窗内涌进来,让人神清气爽。
医女临走前说了,这药粉要多敷一会儿l,所以她两条腿是露在外面的,乖巧的搁在顺滑精绣的缎面被子上,更显得修长圆润,肤若凝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沈璋寒搁下最后一本折子,摁了摁眉心。
旁边伺候的林威欲言又止了好几l回,生生把想说的话放回了肚子里。
他已经明里暗里提示两三回要到午膳时间了,可陛下就是不作声。
那哪儿l是没听见,陛下心里可敞亮着呢,故意撂着罢了。
今日好端端的,又没人惹陛下不悦,朝政瞧着也顺遂,那定然是因为偏殿里的姜贵人了。
要说姜贵人也倒霉。
好好一个温柔贴心的绝色美人,先是被嫔妃磋磨,又是被陛下撂在一边,若非姜她性子温和耐得住,放在旁人身上高低得哭一场。
宫里的主子们有不少想跟他打点关系的,无非是想用钱财买好处,可要知道在御前伺候,他最喜欢的还是跟聪明又有前途的主子打交道。
有宠爱和有钱财都不是一等一的要紧,毕竟御前的事办不好了不光不得脸,脑袋也时刻是悬着的。
这些新来的嫔妃里头,他最看好的还是这个姜贵人,明里暗里帮衬着说好话,可惜他们陛下实则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心思太深沉,太难猜。
林威低眉顺眼的盘算着,心底连连喟叹。
不知是不是他想的入神,心思都挂在脸上,沈璋寒偏头觑了他半晌,冷不丁开了口:“怎么,是不是心理觉得朕难伺候?”
林威如梦初醒,忙跪地喊道:“陛下明鉴,奴才绝不敢有如此悖逆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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