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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第2页）

nbsp;nbsp;nbsp;nbsp;绵软的雪堆被压得紧实。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的人陆续推门出来，但战况激烈，雪白的地面点缀着刺眼的红，实在没人敢拉架。

nbsp;nbsp;nbsp;nbsp;有人跑出院子求救。

nbsp;nbsp;nbsp;nbsp;也有人大喊道：“别打了！

师姐，明离，你们别打了！”

nbsp;nbsp;nbsp;nbsp;“咦?哪里来的烟！”

nbsp;nbsp;nbsp;nbsp;“着火了！

付明离！

你房间着火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药池里烟雾缭绕，水汽蒸腾，似轻纱袅袅，朦胧间药香丝丝缕缕。

nbsp;nbsp;nbsp;nbsp;四周挺拔的竹子被皑皑白雪包裹，微风拂过，竹叶轻轻颤动，雪末簌簌落下，似繁星点点落入美人背，倏而消融不见。

nbsp;nbsp;nbsp;nbsp;淡淡梅香随着药香晕开，沈婵听见细微声响，被水雾染湿长睫拖着眼皮往上，露出一双带了点蓝调的漂亮眼睛。

nbsp;nbsp;nbsp;nbsp;来人是成玉。

nbsp;nbsp;nbsp;nbsp;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沈婵复又闭上眼睛，耳畔叮当一声，似是成玉把药放在了药池边上，苦涩的药味钻入鼻息。

nbsp;nbsp;nbsp;nbsp;“如何了？”

长袖一拂，湿润的地面瞬间变得干燥，成玉歪着身体坐在药池边上，撑着下巴斜斜看向池水中的女子。

nbsp;nbsp;nbsp;nbsp;那人身着单衣，玲珑冷白的脸上带了几分被水汽蒸出的红晕，面色和之间相比倒是好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她道：“好了许多，没有昨日疼，味道也淡。”

nbsp;nbsp;nbsp;nbsp;只是依旧闭着眼，药汤蔓延到她的脖子以下，浓色的水遮住一片曼妙曲线，身后泼墨长发也垂下来，完完全全遮住后颈。

nbsp;nbsp;nbsp;nbsp;成玉笑了一下，伸手在汤池里晃了晃，“谁让你身上有伤还非要去猎妖，还好回来得及时。”

nbsp;nbsp;nbsp;nbsp;掌中似被灼烧一般，灵气消散，疼痛随之而上，成玉叫了一声后连忙收回手，“你倒是真的能忍。”

nbsp;nbsp;nbsp;nbsp;从昨晚到今日，沈婵已经在汤池里泡了一天一夜，成玉没听见她喊疼，反倒像块石头似的定定立在里面。

nbsp;nbsp;nbsp;nbsp;“我也不知道昨日为何……”

那妖兽是棘手了些，但还在可控范围里，“那点伤在从前根本算不上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在意气风发的从前，那点小伤对沈婵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nbsp;nbsp;nbsp;nbsp;“你也知道是从前啊。”

nbsp;nbsp;nbsp;nbsp;话出口成玉方觉失言，抬眸一看沈婵已睁开双眼，静静地盯着水面出神，神色哀伤。

nbsp;nbsp;nbsp;nbsp;“成玉。”

沈婵落寞出声，嗓音低低的，水珠顺着垂下的眼睫滚到脸颊，又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处。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当坤泽。”

nbsp;nbsp;nbsp;nbsp;她低着头喃喃自语，瞳孔里似结了一层霜，她记起十五岁时，也就是结丹后的第八年，她在一次道演中毫无预兆地晕倒。

nbsp;nbsp;nbsp;nbsp;浓郁盛夏里，冷冽的梅花铺天盖地汹涌袭来，带来了沈婵迄今为止最大的噩耗——她分化成了坤泽。

nbsp;nbsp;nbsp;nbsp;醒来时后颈隐隐作痛，床边站着一身青衣的沈瑾瑜，一双浅色瞳孔里是藏不住的失望和愤怒，像是沈婵犯了某个弥天大罪，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惩罚。

nbsp;nbsp;nbsp;nbsp;她不敢问沈瑾瑜，等沈瑾瑜走后才低声问一旁的成玉：“师姐，什么是坤泽？”

nbsp;nbsp;nbsp;nbsp;那是沈婵第一次知道，原来世间除了男女之分，还有坤泽、乾元、普通人之分，只是坤泽、乾元过于稀少，大部分人并不知晓。

nbsp;nbsp;nbsp;nbsp;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乃润物。

nbsp;nbsp;nbsp;nbsp;她依旧不懂沈瑾瑜眼中的失望，也看不懂成玉眼中的怜悯。

nbsp;nbsp;nbsp;nbsp;直到一阵又一阵的发热潮涌来，冷香冲入鼻腔，后颈和身下胀热不止，不属于沈婵意识里的渴望战胜理智，莫大的空虚将她磨得满地乱滚。

nbsp;nbsp;nbsp;nbsp;十二岁入冰渊屠龙的天才少女，此刻却狼狈得没有一丝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