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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块浸了血的破布,裹住了柳家村后的青岚山。
徐小鹏蹲在溪流边,任由刺骨的山泉漫过掌心——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感受到活水的气息,尽管水中漂着枯黄的落叶,仍让他想起老柳树下曾经的清泉。
猎刀在石面上磨出火星,刀刃映出他眉间的忧虑:明天就要进山,可怀中的《荒天血誓》依旧只有第一页泛着金光。
“小哥哥,能帮我个忙吗?”
清甜的嗓音惊起溪边宿鸟。
徐小鹏抬头,看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女,怀里抱着一只羽毛凌乱的山雀,袖口和裙摆沾满草籽与泥点。
她鬓角别着朵血色小花,正是昨日在山路上见过的“血兰”
,花瓣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姑娘是?”
徐小鹏站起身,注意到少女指尖缠着破旧的布条,露出的皮肤下竟有淡青色的纹路,与老柳树根系的走向惊人相似。
“我叫刘雀儿,住在山里头。”
少女蹲下身,将山雀放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它被野狼抓伤了翅膀,能不能帮我找些止血的草药?”
她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徐小鹏腰间的白布——那是老村长交给他的、拓印着他名字的襁褓布。
徐小鹏点头,转身欲寻草药,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猛地回头,看见雀儿正低头嗅闻那块白布,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你认识这上面的字?”
徐小鹏伸手按住白布,左踝的胎记突然发烫。
雀儿慌忙摆手:“不,不认识……就是觉得布料的纹路很像我娘绣的平安符。”
她低头抚弄山雀的羽毛,指尖划过鸟喙时,徐小鹏看见一道微光闪过,原本濒死的山雀竟发出清越的啼鸣,振翅飞向暮色中的山林。
“你……”
徐小鹏瞳孔骤缩,想起昨夜在斩天阁洞穴,龙形玉佩曾发出类似的微光治愈张乐天的伤口。
“天要黑了,山里的狼最近很凶。”
雀儿突然站起身,将血兰别在徐小鹏衣襟上,“这花能避邪,小哥哥带着吧。”
她转身欲走,又回头补充,“顺着溪流往上走,过了三道弯有片竹林,那里的‘铁骨草’能治刀伤。”
徐小鹏望着她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发现她行走的路线竟避开了所有可能的捷径,专挑长着血兰的路径。
他摸了摸衣襟上的小花,花瓣触碰到鳞片时,竟传来微弱的共鸣,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的力量。
回到营地时,狩猎队正在篝火旁擦拭兵器。
张乐天蹲在角落,用兽皮仔细包裹箭矢,看见徐小鹏回来,立刻招手:“小鹏,你看这箭头!”
他举起磨得发亮的骨箭,箭镞上刻着与斩天阁浮雕相同的龙形符文——正是徐小鹏昨日在洞穴中见过的图案。
“是老村长让刻的。”
张乐天压低声音,“他说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些符文能保命。”
他忽然皱眉,盯着徐小鹏衣襟上的血兰,“这花在咱们村西头的乱葬岗也有,王老汉说那是旱魃吐的血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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