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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出事,没人为他出面。
他能仰仗的只有自己。
如果他倒下了,那他的威慑力也不复存在。
所以他慌张、着急、心烦意乱。
靠着余远洲偷来的机密,他保住了段立宏。
但对余远洲本人,他属实无能为力。
即便他知道此时此刻,对方正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无能为力。
世上还有比这四个字更痛的事吗?别人,段立轩不知道。
但此刻,对于他来说,大抵是没有了。
“他把洲儿给扣了。”
段立轩说着,伸手去床头柜摸包。
掏了会儿才想起来烟被没收,只得悻悻地收回胳膊,“上个月找东城一朋友,给他按非法持枪整进去了。
没想到这犊子贼几把狗,两边儿都不得罪。
清明前天疯狗被保出去,也没给我个信儿。”
“那你这是找疯狗要人去了?”
“跟他谈谈,还有老损B的案子。
案子谈拢了,洲儿的事没谈拢,干了一仗。”
段立轩额头沁出了汗,顺着颧骨淌了一溜。
“你也别太着急。”
孙二丫拿出一方小手帕,点吸着他脑门上的虚汗,“他要真喜欢那个余远洲,也不能把人给咋地。”
“你不了解疯狗。”
段立轩费劲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孙二丫,“刚见着洲儿那前儿,俩胳膊嚎青。
说是疯狗打的。
这回…MLGB的,我都不敢往深里合计。”
孙二丫跟余远洲不熟,但他了解段立轩——非常迷恋人家,说是痴狂也不为过。
不仅给买了套别墅、送了200万现金,还到处活动关系给介绍工作。
直到今天,为了余远洲招惹丁疯狗,把自己送进ICU参加复活赛。
“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呐。”
孙二丫惆怅地拽了两句诗,扒着段立轩的肩膀恨铁不成钢,“我的老宝贝儿,你为了个余远洲,还要把自己烧成灰儿啊?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拿你当回事儿,你看不出来?你那脑瓜子里都装的啥?豆渣子掺屁啊?”
他操着正宗宁古塔口音,重度平翘舌不分。
‘春蚕’说成‘春馋’,‘自始至终’说得像‘至屎至中’。
要放在平常,段立轩非得损他两句。
但当下,他一句话都没讲,只是把脸埋进枕头。
惨白的枕头,惨白的纱布,惨白的被褥。
看不到人,只看到惨白中轻微的颤动,像栖了只垂死的粉蝶。
孙二丫哄睡般拍着他后背,一下又一下。
眼神慢慢由疼惜变成了狠毒,咬着牙道:“我去做了疯狗。”
段立轩本来正难受着,听到这话乐了:“操。
这屁让你放的,上称都得少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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