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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又一如既往在冷漠中展露着心性。
如同巍峨山巅覆盖着皑皑白雪,偏生私藏着汩汩而出的温泉眼。
只是这温泉不是为她姜晏乔而生。
他孑然一人,领命执行任务,与公主有关,与她姜晏乔无关。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唯一的交汇,便只有如今日复一日的新婚日。
她的死亡之日。
可笑。
恨她死的人,是因她是公主。
望她活的人,也因她是公主,且心思难测。
她父皇母后以及兄长们和知潼,才算是窥见了公主头衔之下的她。
将军一次次重来,哪怕窥见一眼头衔之下的她,下回也忘了。
大抵是抓到了两种死法的杀手们,她稍稍放松了一些。
姜晏乔没有踩到将军胳膊上。
她跟着蹲下,和将军凑在一起:“既然将军不乐意与我同骑。
那将军身上的竹哨,给我吧。”
季靖云不吭声不变动作,直视着姜晏乔。
姜晏乔用手托起沉重的头,对着将军视线。
如果这一次,是她唯一活下来的一次。
她不希望只有自己记得的那一次,她得到过竹哨。
她希望她和半日师傅之间有个凭证:“将军,竹哨给我吧。”
季靖云顿了顿,还是从身上取出竹哨,递给公主。
乌拉藏在将军手中,显得格外小巧。
掌心摊开,姜晏乔发现季将军手上除了老茧,还有无数细碎的伤痕。
哪怕宫里干活再怎么粗劣的太监宫女,也没几个人会在如此年轻时拥有这样的手。
姜晏乔从手中接过竹哨,莫名问了一声:“边塞苦寒?”
她听说过,在旁人的字句中怜惜过,还第一次从一只手窥见过。
季靖云没回答,似乎是认为这话不需要对她一个公主说。
姜晏乔站起身来:“将军,若我今日无碍,劳您去寻一副轻便的软甲。
公主府里华贵之物多,偏生没有这个。”
她将竹哨戴到脖子上,去爬红鬃马。
她腿脚轻便,脚能轻易够到踩脚。
可她头上冠太沉,以至于她一跃无法上马。
知潼上前想要扶一把,而将军的动作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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