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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宴说:“明儿就走。”
“一去就是大半年,为并购案。”
谢从洲压低嗓音,“昨儿才刚领证。”
“俞礼哥都弃暗投明了,剩下你们两个工作狂,没救。”
说完碰到熟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这处只剩他们二人,旁人碍于这两位的身份,一时不敢随意靠近,倒乐得清净。
裴时叙问:“还是那小姑娘?”
谢迟宴口吻如常:“那?”
这明摆揣着明白装糊涂,裴时叙也不迂回:“洛杉矶出差那回,非要赶去旧金山,就为了送一块生日蛋糕?”
谢迟宴说:“她是客,人不生地不熟。”
裴时叙说:“还以为你逃婚么。”
谢迟宴说:“不至于。”
也正是都是这般冷清的性子,才处得长久,裴时叙不愈多问,谢迟宴也不愈深聊,私事点到为止即可,多了就没趣了,再开口便是项目和合作。
晚些时候,裴时叙大大方方走了,他向来想走就走,无人敢拦。
宴会厅偏门连着庭院,正值四月春意,馥郁花香漫过,裴时叙余光瞥到有一小团的白,这处按理说不该放人进来的。
只消一眼,便认出是那位长辈们嘴里有多懂事温婉的冯三小姐。
仅回国后见着面的两次,回回表现得温婉娴静,有礼貌,有分寸,跟记忆里那个爱哭黏人的小姑娘相去甚远。
这些年,被养得无趣了许多。
而此时,颓圮的花墙边,年轻姑娘翻过了剩下半边身子,直着身,拍了拍手间蹭落的薄灰,扯了扯裙摆,在自以为无人的私下时刻,神情生动了不少。
裴时叙停步。
饶有几分兴致地,多瞥了眼这小姑娘的狼狈。
……
商窈杳碰到老熟人,一起聊起物色模特的事,正在兴头上。
正合了落单的冯意柠的意,只是没想到问到的这处“密道”
,竟然费了这些功夫,差点划破她的裙摆,还好她今天的鞋跟不高。
庭院里的桃花开得正好,冯意柠还没来得及多观赏上两眼。
耳畔突然穿来枯叶被踩碎的声响,月光静静铺撒在地面,自斜侧方投来一道高大的影子。
冯意柠受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幸踩空了,只是身形不稳的瞬息间,身后是墙,可意料的痛感却没有传来。
后脑勺被大掌垫住,发出一记磕碰到的闷响声。
徒生的变故突然,冯意柠目光只来得及落在眼前垂在一侧的手上。
冷白手背浮着青筋,显出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空气里清甜的花香里,有抹清冽的雪松气息,彰显存在感地掠过鼻尖。
男人只是虚撑在身前,一手护在她的后脑勺处,另一手只随意垂在一侧。
这是个暧昧迫近的距离,成年男人的陌生气息,将她困在身前,像是要将她笼罩浸没。
弦月高悬,半空浮着一层清淡光雾。
冯意柠缓缓抬眼,对上漆黑眸底掠过的几分意味不明。
“胆儿这么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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