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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奶和麻婶子不时过来给客人添点茶水,见了很是不解,“不就招个工?干啥这样费劲儿?多浪费笔墨啊。”
在她们眼里,笔墨是顶顶金贵的东西,那是读书人才用得着的,写这些却是有些浪费笔墨了。
“不就是记个人?名字记得就行了,怜丫头你哪些不了解的随时来问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看着他们长大的,几岁还尿床的事儿二爷奶都能给你说得一清二楚。”
虞怜停下来,笑着摇头说:“我只记一回,后头却能便利无数次,还不用特意来劳烦您,岂不值得多?”
二爷奶其实还没听明白,就看着这丫头的眼睛,清亮又好看的,一身淡然成竹在胸的气质,想起昨日老头子说这丫头不简单,便不再说了。
人家好歹出身高门,是大家小姐,哪怕自己不理解,她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等理清楚这些事儿,太阳已经落了山,到了这会儿虞怜心里对这些人如何聘用已经了然于心,哪怕不看单子也能清楚个七八分。
二爷奶留虞怜和华詹还有三个孩子在家吃晚饭再走,虞怜笑着婉拒,眼看这一家人就要离开,二大爷犹豫了下问:“怜丫头,你昨日说要找精通建宅之人来领头帮你家盖屋子,可有人选?”
虞怜道:“还没有,二爷有推荐的,尽可说来听听。”
二爷便道:“咱们上邑村有个常年都在外头给人做工的,他专做建房盖屋的事儿,说来也做了十来年,技艺是没问题的,昨日他来了我家,让我帮着说道说道,说他想接你家的活儿,问你肯不肯。”
“这小子做事没问题,就是人在外头混久了,油滑些,二爷想着跟你说清楚了,你若想用他再用,要是怕他偷奸耍滑另有思量,便是不用也没事儿,二爷帮你说他,保证他不敢有心思。”
虞怜微微一顿,又问村里还有没有类似的人?
二爷想了想说:“都是种地的,做这类杂技的少些,只他一人罢了。”
问完虞怜说回去考虑下,明儿再说。
路上华詹问儿媳:“可想用他?”
虞怜摇摇头又点点头,“虽人品非上佳之选,但也要仔细考量。”
“若村里有其他人选可做此事,我大可选另一人,却只他一人,就成了难题。”
“咱家回乡以来,二爷帮了我们不少忙,亏了他们家我们才能在这里落脚,现在二爷第一回向我们开口,又是上邑村同宗同姓的乡亲,我想着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否则日后我们家在村里就难以真正融入,旁人会说咱家受了村里的情分,又是回乡之人,却请外村之人不优先请同宗同乡的乡亲这是什么道理?”
“难免落个薄寡的名声。”
华詹点点头,“那便用着吧,到时我盯着便是。”
虞怜摇摇头,“爹不着急,我再想想。”
回了家后,家里有客人等着,两个陌生的妇女一个年轻的一个老些的,看面相应是一对母女,再边上是个肤色微黑看着有些木讷的男人。
年轻的女人见虞怜进来,当下就站了起来,本想挽她的手,显得亲切些,却见她一身干净漂亮怎么也不好意思下手,尴尬说:“怜儿你回来整好,我是三树的大嫂,这位是我娘,这是我娘家大哥。”
一句话介绍清楚明白了,才又说:“我大哥从小就学木工,后来又跟人学建造房屋,这几年到处跑也跑出些经验来,还给县里的富商大户造过房哩,他就是嘴笨,要说这建屋子的活儿十里八乡没一个比得上他。”
男人被妹子夸得微黑的脸色隐隐泛红,拦着妹子呐呐说:“哪得这般轻狂,你莫要胡说。”
从始至终眼皮子都不敢抬,不敢偷看虞怜一眼。
虞怜从前常常当着面试官,公司里大小职员经她手里录用的不计其数,自认为看人哪怕没有个个准,也有个七八分的眼力,一看这男人便知道是个老实勤快的技术工,眼睛不敢乱瞟,说明心思淳朴,野心不大,容易满足,虽不够灵活,但至少是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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