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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失望至极看着谭月玲,仿佛看什么陌生人,无力感沿着脊柱一寸寸爬上来,连质问都发不出太大声音。
“我跟谁说我可没说什么,他听见了那是他的事。”
谭月玲披头散发,身上的真丝睡衣因为辗转反侧一夜不眠而皱皱巴巴。
“景樾,我尊重你们俩,所以想让你们顺其自然分手,如果我没记错,是他先把你甩了,你现在竟然要跟他结婚,你是不是犯贱!”
景樾表情错愕,“您管这叫尊重?”
“我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景樾,你听妈妈的话好不好,你是妈妈的儿子,妈妈不会害你的。”
说着说着,谭月玲又将话抛给景父。
“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到底是不是这个家的人?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坐得这么稳”
景父冷哼一声,“不用管他,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以后就知道后悔了!”
谭月玲又走回景樾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景樾,明天就去把婚离了,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不说找个多好的,总要找个正常的吧,至于季回,我可以给他一些物质上的补偿。”
景樾后退一步,喉咙里涌上一阵恶心。
“补偿?”
怎么补偿?什么样的补偿才能把季回经历过的全部收回?
“景樾——”
景樾突然抬手打断谭母的话,他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景樾!
你给我回来!”
谭月玲穿着拖鞋追出去,却早已不见人影。
楼梯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声控灯一层层亮起,景樾拖着虚浮的脚步向下逃离,就在马上到一楼时,发抖的右脚突然踩空,人就这么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一声闷响,然后寂静。
景樾躺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望着上方渗水的天花板。
“啪嗒。”
他抬手,往额角抹了一把,掌心里指缝中是斑驳的血迹。
他一动不动,盯着看了很久。
季回从楼上跳下来那天该有多疼?
季回这几天醒得很早,吃过早饭,会有医生过来给他做腺体活性评估,这之后一天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
景樾去英国的消息的确让他放松了警惕,他问护士要了轮椅,在走廊里转了两圈,又去露台看了会儿风景,觉得还不够,于是拐去樊宇病房。
樊宇正躺着玩游戏,看见季回,腿一蹬坐了起来,“强哥,你没穿腿啊,我马上打完,你等我一下。”
季回停在门口没敢进,樊宇房间里还有两个小孩儿,正用畏怯的眼神盯着他的小腿看。
樊宇很快跑出来,给季回看他的战绩,“看,24个人头,全场ace!”
季回不太懂,他朝电梯示意,“我去下面转转,要不要一起?”
“去去去,走,一起。”
“好。”
季回双手操控轮椅,本想掉转方向,却直直撞到墙上。
樊宇看不过去,抓起轮椅,“我推你吧。”
季回收回手,不好意思笑了下,“谢谢。”
五年前他曾用过一段时间的轮椅,在还未完全学会用假肢走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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