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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当家打架?出啥事了这是?阿娴那性子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平时仗着功夫好张狂些也就罢了,怎么竟有胆子狂到大当家跟前去?”
“她打小就是这种性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她跟大当家猖狂,大当家能轻饶了她?”
“得罪人多称呼人少呗,这回她不落好,寨子里一半人要拍手乐呵!
噗嗤!”
.GoNЬ.
“跑快点别偷乐了,好像要下雨了,刚才太阳还毒辣辣,转眼天就开始沉下来……”
土匪寨建在半山腰,下等区又在寨子最外围。
妇人婆子们吆喝着呼啦啦往上跑赶着去看热闹,整个下等区登时清静下来。
霍子珩扶着窗台缓缓起身,举步往外走。
前几日在周围转悠,足够他了解整个山头的地势及岗哨排布。
阿娴没事的时候喜欢漫山跑,摘野果掐野花,回来也总会跟他说哪哪有什么小道通往哪一处,丝毫不设防。
只要走出下等区,他就有把握离开匪寨,继续随波逐流过活,等着明日太阳重复升起,或等来闭眼长眠。
打开房门,他跨出那道门槛,屋外已是狂风大作。
天那边滚滚压来的乌云遮了阳光,黑沉沉的,雨随时要落下来。
变天了。
霍子珩抿唇,迈出第一步,沿着下山的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耳边风声呼啸,将人发丝及衣袍吹得凌乱飘舞,几乎折腰的树枝拼命摇晃,一树绿叶沙沙作响。
不知哪家晒在门口的东西没收拾,被掀翻的声音咚隆哐啷,动静极大。
霍子珩逆着风走,一步一步不停歇,前方就是拐下山的小岔路。
可越近小路路口,他的步子反慢了下来。
耳边是女子聒噪的声音,脑子里是她笑起来时总透着些许嘚瑟的张扬眉眼。
“诶男人,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隔壁碎嘴婆子跟我说,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是看不上我这种土匪婆子的,她懂个屁,看不看得上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是我夫君了!”
“喂,臭男人,你家以前是大族,你是不是见过很多漂亮姑娘?有多漂亮?天香国色?闭月羞花?你有心上人吗?没有最好有也没用,你已经是我夫君了!”
“男人……”
“臭男人……”
她从不喊他名字。
因为他说自己是逃犯。
那么大大咧咧的人,那么小心的保护他。
天际一声轰隆雷响,闪电划破长空,似要将天劈成两半。
霍子珩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后,毫不犹豫返回。
路过夫妻俩的小狗窝时,取了放在门后的油纸伞,撑着虚弱往山上爬。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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