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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轻轻靠在陆赜肩上,低声道:“我自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将养,大爷不必担心我。
我身边有春喜,她很是得用,江小管事还是跟着大爷去才好,您身边没人,我如何放心?”
陆赜拥了她入怀,只当她病过一遭,转了念头,晓得自己的好了。
听她说什么亲人团聚,一时之间只当她不肯跟自己,全因同家里人亲近,不忍分别罢了。
陆赜见她乖顺,摸摸她的柔,道:“江小侯就留在这儿,免得别人冲撞了你,倘若你病好得快,自吩咐他送你过来寻我,也不必两边传信,耽搁时日。”
秦舒知道陆赜这是铁了心要把江小侯留下看着自己,便不再多话了。
陆赜静静抱了秦舒好一会儿,这才放开了:“我走了。”
秦舒求之不得,只微微点头,见他出了房门,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
如此之后,秦舒便大为放心起来,安心养病了,每日里吃过药,也并不躺着,也出来走动走动。
这样过了七、八日,渐渐止住了咳嗽,老大夫又重新开过了药方子,抚着胡须笑:“夫人吃得下药,用得了饭,这病便好了一大半。
只唯恐留下病根,来年一遇冷,便要咳嗽,还是要另外开药吃着为好。”
秦舒浅浅点头,谢过了:“多谢老先生。”
等到了半月的时候,秦舒便全然好了,每每坐在窗户前呆。
春喜端了热茶进来,把地上散落的书捡起来:“姑娘,若是觉得闷,何不外头走走,这时节天气正好,又不十分热又暖和。”
秦舒临窗坐着,见江小侯从外头来。
以前这两个人同是国公府园子里的仆奴,各自当差,不过点头之交,江小侯的那些心思秦舒隐约明白,但他此刻进屋来,只在屏风外行李:“给姑娘请安,路引拿来了,也往去了信,叫消了春喜姑娘的奴籍。”
春喜当下呆住:“姑娘,我如何受你这样的恩情?”
秦舒笑笑,叫春喜把路引拿进来,见那上面写着“王春熙’三个字,皱眉:“劳烦江小管事了,只是这名字却是写错了,春喜是她后取的名字,她本不叫这个的。
再则也错了一个字,喜字写成了熙,这如何能用?”
当下拿起桌上的眉笔,在宣纸上写上——李颜,吩咐春喜:“递出去给江小管事,还请他重新办一份路引来。
也怪我没有说清楚,倒是麻烦你多跑一次腿儿。”
春喜别的字不认识,自己的名字是会写会认的,那纸上的两个字分明不是自己的名字,她抬头去瞧姑娘,见她眼神坚毅,对自己道:“别愣,递出去吧。
小厨房新做了定胜糕,难为在这里还能吃到金陵风味,你送一碟子给江小管事,说不定能吃到我自己捏的那一块儿。”
春喜不知道秦舒要做什么,绕过屏风,依了吩咐,递了那宣纸,又把小几上的一叠糕点递给江小管事。
江小侯本不认字,只后来跟在大爷身边,便学了几个字,见宣纸上不上墨写的,反而是青黛色,他拿过来,想了想,顿时明白,这是女子描眉之物。
又听秦舒在里边缓缓道,说不定能吃到我自己捏的那一块儿,顿时愣在哪里,手上拿了一块儿定胜糕,不知如何是好。
江小侯稳了稳心神,把那块儿糕点拢到袖子里,回话道:“姑娘有事吩咐即可,大爷留我在这里,本就是给姑娘办这些跑腿儿的差事的,也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姑娘将养好身子,便是大家办好差事了。”
秦舒听了隐隐露出泣声,春喜忙劝:“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不过也只微微几声,秦舒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外面道:“江小管事不要笑我,往常咱们同在园子里当差,现如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南京,我见着你,便想起来园子的人,忍不住伤心,叫你笑话了。”
江小侯见了不免感慨,往日在园子见她,众人称颂,进退有度,现如今倒是时不时哭,他劝解道:“姑娘不必伤心,倘或爷将来开恩,说不准能回南京探亲的。”
秦舒在里面听了,沉下脸来,果然如此,果然是哄骗自己的,什么半年之后放自己走,不过一句虚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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