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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还有。”
秦恪说,“你的手,我前几天帮你咨询了认识的朋友,说是有希望矫正治愈的,而且也不会留下疤痕。
如果你愿意的话,是可以通过手术恢复如初的。”
“我的手……其实没什么的。”
我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右手的尾指,然后慢慢地拿出来展示给秦恪看,“可能灵活性差了一点,但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秦恪挑眉看向我,我感觉那一刹那我仿佛被眼前的人看穿了,但我依然保持着镇定。
他说:“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这个伤是什么人留下的吗?”
我想我应该回答秦修宁的名字,但一刹那间我想到的却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梁砚。
“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
秦恪说,“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一件事让你那么痛苦,你却依旧愿意去做呢?”
他巧妙地隐藏了话题的“客体”
,也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绘画”
。
他非常懂得人与人交流之间的界限,表示出他无意窥探我隐私的立场。
“这其实没有为什么吧。”
我看着被风吹动得微微鼓起的画布,看着被我用图钉钉在架子上那张还没画完的绘作,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想这样,大概会有人感到开心吧。”
我想帮助许晴,想看到她接手的项目获得成功,想要实现也许是梁跃的心愿的那幅画作。
如果大家都能感到开心,那其中流出一点鲜血的我,其实好像也算不上什么。
而且我本来就是这样,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
我想这样做,于是我就这样做了。
秦恪说:“那你开心吗?”
我愣了一下,仿佛时间穿梭回很久前的下午,我颤抖着手在别墅二楼上试图抓着画笔,却只能在纯白的画布上画出丑陋可怖扭曲的线条,有人抓住我的手,也曾经问过我同样的话。
他深黑色的眼瞳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内里是我无法读懂的悲伤。
他说:“小然,没关系的。
不想画的话就不画。”
可是我还是在深夜钻进画室,在那个梁砚不在家的夜晚,泪流满面着、悄无声息地烧掉了那幅被梁砚裱在墙上的画。
一同烧掉的,还有我无数次尝试后失败的、犹如小山的废稿。
我不知道我自己开不开心。
但我还是想让我这微不足道、这渺小的一生,能绽放出点亮他人的微茫,哪怕比萤火还要微弱。
我只是想看见大家脸上的笑颜。
想看见我的画作为夏岭公司带来流量后,工作室里大家脸上疲惫但由衷的笑脸,想看见许晴在签下合同时里望向我兴奋的眼睛。
与这些快乐相比,付出的那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血和疼痛,又算什么呢。
于是我看着秦恪的眼睛,很坦然地说:“我不知道。
但我大概是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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