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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没再犹豫,大步走上来。
让东风叫一声师哥,已经极不情愿。
让他走上来亲一口,他一定气疯了,更不可能答应。
子车谒心想:“东风其实性子很烈,他是不是要来打我?”
想着又要去端药碗。
东风却俯下身子,在他面颊轻轻一吻。
东风浑身发抖,嘴唇冰凉,蜻蜓点水一碰,几乎没什么感觉。
子车谒定了定神,道:“亲脸不算。”
东风按着他肩膀,低声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子车谒笑笑,不说话。
东风把嘴唇印上他的嘴角,停下不动。
放在几年前,亲一下算什么事?子车谒一笑一颦,不必说任何话,东风自己跑来索吻。
但是此时此地亲的这一口,不仅称不上缠绵,甚至称不上忸怩。
只不过是嘴唇碰嘴唇。
一片草原上,微风吹过,一朵花碰另一朵花;两条小狗互相舔嘴。
不知情爱,不知羞耻。
子车谒故意闭上双眼,作出沉醉的样子,又伸出舌尖,撬开东风唇瓣。
东风逆来顺受,齿关微启,任他舔进更热、更柔软的地方。
两人唇瓣都亲得发麻,子车谒忽然张开尖尖的犬牙,照准东风下唇,狠狠咬下去。
肯定咬破了,一股铁锈味,东风却一声不吭,好像咬的不是他。
子车谒意兴阑珊,往后退开半步。
东风直起身子,漠然问道:“还要怎么样?”
东风长就这张面孔,即便不笑,也像一尊玉观音。
除了嘴角结出一滴珊瑚血,有点滑稽,别的地方处处无瑕。
子车谒把药汤递过去,说:“师哥说到做到。”
他印掉唇上的血珠,接过碗。
里面药汁已经冷透。
三伏天气,热水放一两个时辰,都还留有余温。
这碗药恐怕早就熬好了,子车谒犹豫半天,现在才肯送来。
东风往床边走去,子车谒道:“不怕碗里下了毒?”
任他再恨子车谒,也从来没想过碗里有毒。
东风舀起一勺,送到嘴边。
子车谒笑话道:“你找根银针,找别人试都好,何苦自己尝药?”
拿到药汤,东风翻脸如翻书。
任子车谒再怎么嘲笑,他都不再理睬。
子车谒自言自语道:“哦,我晓得了。
为了这个吐蕃人,要同生共死,对吧。
真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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