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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见他神情认真,倒也略收敛了身上那点散漫。
“陆兄放心,我心中自有分辨。”
——
沈瑞从陆府中出来时,春珰瞧见了他胸前的水渍道:“公子怎么脏了衣裳?”
沈瑞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便知晓陆思衡方才定然是瞧见了,只是不知道因着什么缘由没说。
偏这缘由归根结底不过是对沈瑞同江寻鹤之间的猜测。
沈瑞眼中生出些笑意,手上已经撩开了帘子,却忽然问道:“陛下祈福回来了吗?”
“还没呢,按着从前的惯例,只怕要傍晚才会回来。”
沈瑞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略一颔首便进了马车。
回了沈府,便在春珰的催促下先去换了衣裳,出来后倚在躺椅上,手中还捏着那方帕子瞧。
帕子上的水渍已经分给了衣裳大半,眼下不过是剩些潮湿,偏它这般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春珰站在一旁,自然瞧出了这帕子不是沈瑞的,却也不敢多问,只等着沈瑞做出个决定来。
片刻后沈瑞将帕子展开,平铺在了桌案上,又用话本子、茶盏压住了四角。
他皱着眉,面上明显是好些不满,口中却只说了句:“先这么着吧。”
日头还算足,帕子在外面晾了一个时辰后便已经大干,沈瑞屈尊降贵般将那帕子从四角的压制下解救出来,盯着瞧了半天,才勉强凑近闻了一下。
偏他豁上了去闻的这一下,却只有很淡的草药气味,更多是的则是陆思衡给他泡的那盏茶,甚至就连果酥的香气都沾染了些,但就是没有什么太浓的草药味。
沈瑞皱着眉瞧了半晌,似乎是在犹豫手中这半分作用也使不上的玩意是应当即刻便丢掉,还是勉强留着。
帕子犹不觉般顺着风,贴着他的手掌鼓了鼓,沈瑞轻“啧”
了一声,捏着那帕子起身进了里屋。
挑选了半天,才在枕头边寻了一小块地方,将其安放妥当。
沈瑞的用度一向是最好的,白琢往往前脚刚说完他处处镶金俗气得厉害,后脚就照着他的规格整出个一样的来。
是以这一小块帕子大约也算是他同僚中顶出息的了,还能够在金丝软枕边儿上寻到一个能安放他的地界儿。
瞧着跟他那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打补丁的主人一般无二,皆是不知趁着多大的运气,才在沈瑞这么个金玉出身的旁边蹭上点边角。
沈瑞将管湘君送回来的账册重新拢了拢后便已经时间不早了,春珂进来掌了灯,见状轻声道:“家主方传了膳,命人来问公子要不要去前院一并用晚膳?”
沈瑞抬了抬头,才好似恍然发觉了天色般:“不去,商船快回来了,不用猜也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叫传消息的人回去告诉他,忙着呢,少出幺蛾子。”
春珂站在原地一步未动,面上显出些诡异的惊恐,她有些迟疑道:“公子看奴婢是活够了的样子吗?”
沈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有春珰一半聪明,便也不至于是而今的模样。”
“没什么分别的。”
春珂面色认真地反驳了一句,甚至还能瞧出些沾沾自喜来:“春珰姐姐的月钱同奴婢是一样的。”
“是吗?”
沈瑞看着犹不觉般的春珂,哼笑了一句道:“那便从这个月起,你每月的月钱扣掉一两,直到你便聪明为止。”
“那……”
春珂还想要说些什么,对上沈瑞的目光后又犹犹豫豫地止了声,闷头应了句“是”
便出门去了。
一转角的地方遇见了春珰,瞧见她委屈的样子多问了便多问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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