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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不再刺,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一个字。
她努力侧过头,不让顾经年咬得更深。
“停下……我帮你……”
终于,顾经年也失血过多,没有力气,松了口。
裴念松了剑柄,也丢掉匕首,道:“我没……想……杀你,没想杀……”
她的右手一直被他压着,过了一会,左手也被摁在了地上。
顾经年被折断的左手开始恢复了。
“我若想杀你……就不会屏退旁人了。”
裴念终于得以喘着气,道:“而你若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他们会围杀你,砍掉你的头,烧掉你的身体。”
她其实不知这样能否杀掉顾经年,只知对虺蛭是有用的。
顾经年简单直白地应道:“我杀光你们。”
“你杀不光的……你会死,还会牵连顾家。”
“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
裴念尽可能以轻柔的语气道:“至少,你阿姐对你是好的……不是吗?你在乎的,她怀胎九月,马上就要生产了……顾家谋逆大案若坐实,她亦难幸免,而我相信顾家清白……”
她像是在安慰一头野兽,目光诚恳地看着顾经年。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一旦放任顾经年失控,不知他要杀多少人。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是什么人,我并非是来杀你……我们先关上门,若让旁人见到,你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顾经年往门外看了一眼,院子里依然安静,可见裴念确非想杀他,目的还是试探。
他这才拾起地上的剑与匕首站起身,关上屋门。
裴念从怀里掏出伤药,艰难地洒在脖颈上,扯下衣襟给自己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仰面躺着,缓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
“你是虺蛭吗?”
“不是。”
“那是你饲养的虺蛭?是你做的局?”
“不是。”
“但你和虺蛭一样能死而复生。”
“不一样。”
裴念知道不一样,至少顾经年是有理智、能沟通的存在。
正是因此,她才屏退旁人,独自确认。
接着,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你们都是异类,顾将军培养了你,也培养了虺蛭?”
“他没有培养我。”
顾经年道,“我生来如此。”
“你是异人?”
裴念讶然,“何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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