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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行李,”
季鹤咬咬下唇,又突然仰头,“骨灰盒,算行李吗?”
女佣愣了下,然后轻轻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季鹤翻出床底的盒子,耐心地数着里面的毛毛票,攒了许久钱也是不够的,只能失望地放回床底。
在季鹤起身前,一直沉默低头的女佣突然端起餐盘向季鹤道别,季鹤还没来得及给她开门,她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迅速逃走了。
餐盘摆放过的位置,底下压了几张面额最大的钞票,刚好够一次廉航的机票钱。
季鹤双手颤抖地将钱捧在手心,手指慢慢屈起,将它们攥紧在胸膛,他望向紧闭的房门,喉咙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檀景执费尽心思攻克高官,季鹤正趁他不在家策划逃跑,每天花费大把时间在庭院里兜转,他能记下所有的线路,却找不到一条能绕过门口二十四小时执勤保安的小道。
这里的墙高到入云,厚重的装甲门连子弹都打不进来,没有人能救他,他也逃不出去。
女佣照常每天送来营养搭配合理的膳食,她借给季鹤用以离开的机票钱,却每天都会问在稿纸上画别墅平面图的季鹤:
“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季鹤告诉她可以,女佣欣喜片刻后又能共情他的失落,会顺手将季鹤还没有观察到的小路指给他看。
三楼客厅的落地窗被烟花映亮了,久违的声响,季鹤走出卧室,站在没开灯的客厅中央,安静地望着各种颜色花样的焰火,接连不断地叠加着,好似不会停歇落幕。
这里是富人区,跟以前的小浦书店不同,那条小巷里的烟花是断断续续的,偶尔飞来一支,也很快就消失了,几块钱一个的小呲花,因为点燃以后只会亮十几秒,所以是件很奢侈的商品,即便是大年夜,他跟乔横林也只能一人点一根而已。
可他不喜欢烟花,他可以将两根小呲花都让给乔横林,是乔横林坚持要让他拿好,打火机烧掉引燃线后,用外冒的闪星靠近他手里那根,原本只有一小团的焰火,凑在一起,就会变得很亮很亮。
“除夕夜呢。”
女佣打断季鹤的思绪,她今晚忙着接待和指挥上门的私厨,比平时更加丰盛的餐食有条理地摆上餐桌后,天色已经暗淡。
“你不着急回去陪家人吗?”
季鹤问她。
女佣摇摇头,刘海也随之摆动几下:“我妈妈已经死了,爸爸还在监狱里服刑。”
季鹤愣了下,随即轻声向她道歉。
“陪我一起吃些吧,我也是一个人。”
季鹤邀请她,女佣犹豫一番,坐在了靠近季鹤的位置,拘谨地用叉子戳盘子里的牛排,季鹤没什么胃口,只舀了几个海鲜水饺。
庭院里的灯又亮了几盏,女佣迅速起身,慌乱中碰翻了一瓶天价的葡萄酒,眼见酒红的液体氤入白色餐布的纹理,她一着急,竟用裙衣去擦。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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