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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下……
张府医沉默半晌。
这药,若是非要他开,倒也不是不能开。
只是……
他想起长襄夫人来。
世子爷虽说不是老夫人所出,可这么多年来,老夫人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更罔论二爷如今又是这沈家家主,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
如若老夫人知晓自己将她那引以为傲的儿子弄成了个残废……
张府医心中发寒。
长襄夫人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他低下头,不大敢望向桌案边的男子。
心中战战兢兢,亦不敢多言,只道:“世子爷,恕老身医术低微,着实无能,开不出这等药……”
罢了。
既如此,沈顷也无意难为他,轻轻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郦酥衣正立在庭院外,一听见门响,忙不迭迎上前。
“张府医,世子爷受了什么伤,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
沈顷垂眸:“不过一些小伤,不打紧的。”
明明受伤的是沈顷,反过头来,倒还要沈顷来安慰她。
男子伸出左手,呈至郦酥衣眼下,含笑望向怀中一脸担忧的少女。
“喏,你瞧,是不是不打紧。”
他的左手虎口处,正以一块素净的纱布包扎着。
郦酥衣虽会些医术,但单看那纱布也瞧不出个轻重缓急,只将脸贴得越发近一些。
左右侍人跟了沈顷这么久,都是会看眼色行事的。
见两位主子这般你侬我侬,侍人们朝这边福了福身,接二连三地退了下去。
一时间,偌大的庭院内,只剩她与沈顷二人。
郦酥衣心中惦念着沈顷手上的伤口。
如若是旁人受伤,这也就罢了,可沈顷既是一家之主,又是国之栋梁。
他的手不光要同旁人一般执这笔墨,更是要执起保家卫国的利剑。
思及此,她不禁于男人怀中喃喃:
“郎君怎落的伤口,可是那人在夜间将您所伤……”
一提到那“邪祟”
,郦酥衣明显感觉到,身前,男人的身形稍稍一顿。
他再度低下头,轻声:“不是他伤的,是我不小心。”
适才她站在门外,见张府医久处在沈顷房中,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棘手之时。
那人于房中待得时间愈久,郦酥衣心中便愈发觉得紧张。
一见那老者走出房门,她便赶忙走上前,询问起沈顷的伤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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