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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箫快要急疯了,此时此刻她如何坐得住,脑袋里轰轰轰炸不出个所以然来,任黎沣为什么会现在送来医院?他是在哪里被发现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等待的时间如此难熬,音箫是热锅上的蚂蚁,赤脚踏着心火一圈圈回绕,焦躁不安的,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医生匆匆忙忙走出来,音箫一把抓住那一米八的大高个急问道:“怎么样?任黎沣他怎么样了!”
医生反抗着推开音箫的魔爪:“情况非常危急,病人出血不止,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哔——怎么又是这句话。
身体像是断电了似的,音箫眼前一黑挣扎着晕了过去,发散的视线里,一盏血红的壁灯在净白的墙上艳光四射,投进音箫眼里爬满了整个瞳珠。
这个心理,永远也准备不了。
音箫猛地起身,病房,自己的病房。
“音箫你醒了。”
云超闻声过来,音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太阳穴有一枚血管隐隐跳动,一眼望向窗外,白昼,无精打采的白昼。
“云超——”
音箫瞥见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灵光一闪,“这个杯子是你从开水房拿过来的?”
云超一脸困惑:“没有啊,我昨天就放在这的,你想喝水吗?”
云超愈加困惑地看音箫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刚刚闪烁着希翼之光的眼睛魔魇了一般呆滞下来,仿佛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又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皮囊空壳。
云超心下了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失了魂的皮球却突然鼓起来,自己掀开被子又要下床。
“又要干什么?”
“我要去打电话,打电话!”
这一次没拦着,因为云超在某一瞬间看清了音箫的表情,极度隐忍的,那是挂在防洪坝上的巨大宣纸,是背负千斤金刚石的蜗壳,是无法挽留的崩溃。
“阿庆哥,任黎沣出事了……”
“小五哥你在哪,我需要你……”
“夏佐哥,帮帮我吧……”
护士站前,对着电话筒喊得歇斯底里的那个人,一定是个疯子。
阿庆和小五赶到的时候,音箫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全面溃败,趴在阿庆的怀里痛哭流涕,几度说不出话,抽抽戚戚地一字一顿半天才表达明白,扶住音箫的小五几乎站不住脚。
“你说什么!
你说大哥——你再说一遍!”
音箫猛地咳嗽几声,摆摆手几乎背过气去,涨得通红的脸已经不需要她再说第二遍。
“音箫,音箫,你说你去了烟草大厦,那你看见大哥的……吗?”
阿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音箫拼命摇头,再说不出话。
“小五,我再去那边看看,你去夜鹰找陈哥仔细问问清楚,音箫你……”
音箫摆摆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半天吐不出几个字来,别管我了。
阿庆和小五一阵急风刮出病房,音箫如同癌症晚期咳得不能自已,云超接回水赶紧给她递过去,温水一路向下浇灭了肠胃的燥火,咳嗽这才平息下来,音箫几大口灌了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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