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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则坐在屏风榻上,拈来一张桃花笺,搦笔写了封拜帖。
王进道:“你这般客客气气,咬文嚼字的,究竟是要见谁?”
“孙仁。”
那琵琶伎低头答道,又补了句:“我忖着子疏被囚一事,疑点众多,唯恐看漏了阴谋诡计。
而说到底,此事起于华兴宫,也应当从华兴宫而解。”
王大公子听他说的在理,便也与他交代:“我明日同润之一道,往大理寺去一趟,使钱通融几分,让人好生待着。
更问清此案系何人负责,又是因何而起。”
玉山闻言点头,暗忖京中各处机构,都是看人脸面办事。
那何敬往里送一万铜钱,或许都不如王进一句话来得管用。
斥国公府浩浩荡荡了整三代荣华,向内关系锦园侯爵,向外牵扯藩王都护,纵然余敏只手遮天,也要忌惮几分。
□□及此处,忽听永禄在外叩门,便着人进来。
永禄向他二人行了一礼,搓着手往那熏炉靠了,又道:“主子,唤我来何事?”
王进道:“明日秦润之、明维德二人要搬来锦园小住。
你连夜将琳琅阁北面的梯云馆、筛月居二处收拾齐整。
一概用度若有缺损,往琳琅阁仓库去支,若无则向李全去讨。
莫问缘故,只管办事。”
永禄听他说“莫问缘故”
,晓得此事要小心办理,便也不再多言,只点头称是。
待他走后,玉山与王进二人又说了会子私话,因忖着明日诸事繁杂,也早早熄灯睡去了。
次日,锦园门前停着两架雕花马车,在清晨薄雾里兀自影影绰绰。
玉山拢着大红猩猩毡披风,水色贴金绵袍,骑着那匹灰斑玉骢马正要出门,却遇上秦、明二人。
他笑道:“你们两个是约好的不曾,”
他二人正从车上跳下,闻言也是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玉山见了,掩着嘴闷闷的笑,拱手道一声告辞,便马蹄飞扬的远去了。
而那门房早被永禄交代过的,便恭恭敬敬的,将他二人引至园内,又收拾了细软衣服,不消细说。
如今单说那琵琶伎打马至宫门前,见一个穿靛蓝色绵袍的小太监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
他甫一见了玉山,又看那匹骏马,便迎上去道:“可是锦园玉山公子?”
那琵琶伎点了点头,便翻身下马,随着这小太监进了宫门,又左转右转穿几条清冷小巷,便见一所窄小院落。
那太监报了声门,就见孙仁裹着一领秋香色八宝纹蜀锦面紫貂皮里的华贵袍子,捧着手炉。
他甫一见了玉山便说:“老奴无事不便出宫,倒委屈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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