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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澜倒是不假思索地应下来。
谢望却是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再接这话。
等群玉喝过药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期间二人就在她待客的外间,就着壶茶,下棋对弈。
眼见着棋局已定,谢望捻指将白子一颗一颗装入青釉棋罐中,云淡风轻道:“你输了。”
孟澜冷哼一声,目光越过山水小重屏,“是吗?我看未必。”
自打二郎来了玉婵院,香茹便一直候在旁边奉茶,这会替他掀帘,一道进了内室。
孟澜满脸忧色:“表妹总算是醒了,我不知你不能吃香蕈,实在是对不住。”
“我眼下已经好多了,不怪二表哥,我还要多谢你将我送回来呢。”
群玉柔声细语,流露出的感激溢于言表。
孟澜顿了顿,心知她是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替她掖好被角,很快转移话头,“这两日就不必去我那了,先好好休息罢。”
他说的是群玉这几日因着小感风寒,便没跟着他进学,学琴作画的功课也落了一大截。
群玉眉眼弯弯,说了句俏皮话,“嗯,待我养好了,定会补齐落后的功课,不辜负孟先生的用心良苦。”
只是话音刚落,就瞧见谢望掀帘进来,“我看表妹不仅眼神不好,心眼也粗大。”
这人屡次三番拿话哂她,群玉又想到若非他故意相逼,自己也不吃香蕈诱发敏症,故而忍不住怒目斜视,“我资质如何关你何事,谢表哥政务繁忙,还是别在我这耽搁才好。”
这话说完,屋里俱是一静。
被他凉薄的眼神一扫,群玉又有些后怕,方才不该逞能的,倘若激怒了他,日后在这孟府,当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谢望怒极反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群玉心里乱糟糟的,也觉得自己那话过了些,他怎么也是来探望她的病,却被她这样赶出去。
就在她忧心忡忡,神色慌张不知如何是好时,孟澜清嘉温润的嗓音响起,“不必多心,你谢表哥不会与你计较的。”
她点了点头,孟澜又陪她坐了一会才走,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谢望就差罗应过来,说是有件事要她帮忙。
“方才表姑娘身子不适晕倒了,自是没听见我家郎君与老夫人的话。”
罗应见表姑娘的脸色一僵,瞬间变白,心下纳闷郎君也没有强人所难吧。
他原封不动的转述道:“听闻梧州赵家的花卉生意闻名天下,家中小辈也是养花的个中好手,便想着请表姑娘帮忙培育年节时要送给太后娘娘的春兰。”
赵家的花卉生意做得极大,当年老夫人便是凭借莳花弄草的本事,入宫做了司苑司的女官,后来得皇后指婚嫁给那年的孟探花,这桩婚事传回梧州,一时间引得不少女儿家效仿,这其中又数赵家几位娘子更甚,每每培育出来的珍惜花卉,都是有价无市。
可群玉本就不是赵家人,哪里学过这些东西。
何况以她养什么死什么的毛病,届时交不了差,惹恼了太后娘娘,挨板子都算是轻。
这桩事摆明了就是谢望想要坑她,群玉自然不同意,“罗小哥,我实话与你说吧,我虽是赵家人,却自小就被养在庄子里的,不通文墨,不懂规矩,哪里就能帮得上你家郎君呢。”
群玉的话已经说的是很直白了,可罗应领了命,自然是没有完不成的道理。
“可郎君也说了,老夫人愿意让您试一试。”
若是借此机缘,孟家能够搭上太后,她们赵家岂不也得跟着水涨船高。
老夫人打量着这样的心思,又派屏翠送来了不少书,还带了她的话,说是若表姑娘看不懂可以来延年堂问老夫人,此话一出,将群玉最后的路彻底堵死。
最后,这件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从三日后的卯正开始,她便每日都要去弄玉堂点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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