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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惟咬住下唇,心想她怎么就没想到这招,等纪柏煊回家以后她再离家出走,哪至于平白在外面挨冻这么久。
赫惟准备好的说辞在喉咙里转了转,还没出口,她一连三个喷嚏,莫名牵连出了眼泪。
风又大了些。
赫惟迎风流泪,突然就委屈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
赫惟一只脚重重踢向鹅卵石,并不像是赔礼道歉的语气:“既然你也讨厌我了,那我也不便再住在你的房子里,省得你为了避开我有家不能回。”
纪柏煊不明所以,“也讨厌你?还有谁讨厌你?”
“我妈,赫远征,还有你,你们一个个都讨厌我。”
赫惟任由纪柏煊捉着胳膊,挣脱不过泄了力,放手丢了行李箱。
纪柏煊原本想要批评一下赫惟的任性,却在听到“赫远征”
名字的时候瞳孔微缩,莫名没了脾气。
“谁说你爸妈讨厌你?你是她们的女儿,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爱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赫惟眼睛瞬间红了,眼角淌下两行泪,挥手挡住脸。
她没见过妈妈,现在就连爸爸也下落不明,别的小孩儿就算单亲,每逢清明也能去墓地悼念一番,只有她好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
吸鼻子的声音瞒不住,赫惟干脆不忍了,洪水放闸一般任眼泪夺眶。
纪柏煊手里没有纸巾,伸手想要帮她揩眼泪,被赫惟一把扯住袖子,眼泪鼻涕直接蹭在他袖子上。
“你们都讨厌我,觉得我是累赘,你以后的结婚对象也不可能接受我。”
赫惟又在他袖子上蹭了蹭,故意道:“要不然你现在就把我送到程家去吧,别耽误你找女朋友、谈婚论嫁。”
“送什么送?程茗那张嘴说的玩笑话你也当真?”
“我说过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没有讨厌你。”
纪柏煊为她挡着风,认真介绍起夏云初的局长父亲。
“年底这个事儿闹得不小,如果不是人家暗中帮忙,你这一个月大概都没有机会见到我。”
他怕是要像这几天一样,在办公室里通宵达旦,愁眉不展。
赫惟似懂非懂,眼泪早已被风干,可怜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蹭纪柏煊的袖子蹭的,红得像胡萝卜。
“夏云初也不讨厌你,虽然你那天的行为确实很不礼貌,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你那是玩笑话,她没放在心上,我也没打算批评你。”
纪柏煊扶起倒在路旁的行李箱,伸出另一只手让她牵上,“说实话,那天你是故意那么说的,是想帮我考验她对不对?”
“但你真的搞错对象了。”
说罢,纪柏煊自己都觉得荒谬,笑了。
赫惟垂下头,不好意思地摇头,“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恶作剧一下,谁知道你这么玩儿不起。”
“恶作剧?”
纪柏煊没由来想到另一个人,锁眉道:“你是不是最近跟程茗走得太近了,近墨者黑?”
“才不是呢。”
赫惟使劲擦着眼泪。
她突然想起来,她以前从来不哭。
无论发生什么,即便赫远征在的时候,她也倔强得从不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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