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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暂将你的给我吧。”
混沌漆黑的旷野不生一毛,地面像是被割开又炙烤的血肉,只留下蜿蜒扭曲的缝合裂痕。
唯有一颗古怪嶙峋的玄色巨树,生长在旷野正中央。
树的一周,矗立着高低不一的长石碑,仿佛什么乱坟冢。
但每一石碑上,都系了根纤细的红绳,石林下也是插满朽化的断剑,等飓风刮过,就听得见断剑跟什么碰撞,发出清脆的“铛铛”
声。
宁扶沅便是枕着这些石碑和断剑醒来的。
她直起身,先是扫了眼四面的环境,除了她,周围还躺着不少尚有气息的人,但没一个是她要找的小徒弟。
所有人都歪歪斜斜地昏死着,且每个人身上都系了跟红绳,一端连着石碑,另一端则没入人腰部的衣物里。
离她最近的那个,正是九尾狐妖乐遥遥。
宁扶沅低头,毫不意外,在自己腰间,也发现了一根显眼的红绳,且绳子穿透衣物,扎入她的皮肉,留下个细小的血窟窿,末端则从腰侧穿出,干涸的血迹裹着绳头,上边还挂了枚赤金方牌。
她拽着方牌,正面写了“千岁节”
几个字,翻面看眼,则写着个形体古老复杂的“壹”
字。
这些妖鬼,都是言星从她那个千岁会里,选出来的?宁扶沅挑挑眉,垂下的赤眸里,有一丝浓郁的煞气缓缓划过。
那红绳不知什么做成,斩不断,只随意一斩,穿进皮肉下的那一截,便像是骤然生长出根系般,疯狂扎入经脉,意图汲取尽血和修为。
倒是方牌折得断。
宁扶沅扯下方牌,随手远远掷出去。
刚收手,下一秒,半空的风声骤急,隐约有的“沙沙”
的脚步声逼近,像是有人在踏空而行。
宁扶沅表情淡然地抬起头,望见漆黑幽深的长空里,有一艘简陋的宝船,缓缓停住,漂浮在枯树上空。
昏黑里,隐约可辨一群身披黑斗笠,戴夸张青铜面具的人影,从那宝船上跳下,如鬼魅般,快速穿梭在石冢里。
他们似乎是在挑人,人人手里持着一把金色的剪子,反手不断翻开赤金牌子,找到一个便拿金剪割断此人腰间红绳,再手脚迅速地将人拖上宝船。
只有一个蠢的,大概是被分配到了拖走“壹”
号牌,四处找,都找不到人,急地都快掀面具了。
宁扶沅便抱臂倚在石碑上,懒懒地斜着眼睛,看那戴斗笠,浑身冒黑气的人一个个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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