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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莲冬抬眼,与着实看不出来它哪里忧郁的黑色马匹对望。
就像养它多年,他始终看不出来它这德性居然拥有冠军马的资质,还喜欢嘲笑速度不如它的马匹一样。
驯马师说因为这匹马资质太好,连战皆捷,至今未尝过败绩,使得它目中无马。
这几年,这匹马的劣根性有发挥光大的倾向,开始以恶劣的手段羞辱陪它晨间练跑的年轻赛马,不惜运用天赐的飞蹄践踏其它马儿的自尊心,在它们心中造成无法磨灭的创伤。
有的马匹甚至因此不再站上赛道。
为了保护仍然大有可为的年轻赛马,驯马师们不愿再让它们陪没有风度的恶劣马做晨间练习。
少了劲敌,自食恶果的常胜军于是愈跑愈不起劲。
马匹是灵性极高的动物,生性好交际,它们可以感受到周遭最细微的变化。
感觉自己被孤立,是这匹马近来心情郁闷的原因。
解决问题,得用最古老的方法……无法像卫生标准低得令人不敢恭维的女生,在马粪充斥的污秽空间嗅而不闻地大啖美食;起司戳老半天,头上的呼息声渐渐急促,姬莲冬终于觉得他戳过瘾了,才把盘子高举过头,上面那只在他走进马厩立刻狠拉一坨屎对他示威的马匹,受不了他动作太温吞地已将马颈伸长,半路便劫走了蛋糕。
顺便——
「放开盘子,妖马。
」
马儿对着很隐忍的头颅喷气半天,终于松开咬起来没成就感的硬物,转而——
额上青筋暴出,姬莲冬半闭眼睛警告着:「放开我的手,妖马。
」
「因为舅妈的预产期在年底,舅舅就陪舅妈回伦敦待产,顺便在政经学院读硕士。
我舅舅不喜欢浪费时间。
」不谙清洁工作,笨手笨脚地清掉马粪之后,池悠霓检查着饮用水和草料,一边对姬莲冬解释她昨天中午为什么可以去伊顿找他;她忽然听见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得意马鸣,其中夹杂某人耐性快耗完的咬牙切齿声。
放下叉子,她急急忙忙从马厩里面跑到最通风、也是最冷的门口,一看!
「我也要玩!
」池悠霓快乐地扑倒到姬莲冬身畔。
「妳眼睛有问题吗?谁在玩!
」不可思议怒斥乐不可支的女生,好不容易拉回被咬住的左掌,姬莲冬来不及拂袖离去,右掌便被咬住了。
「池悠霓,叫你的死马放开我,不然明天早上你等着吃马肉大餐!
」
「想念你过来这边玩?!
过来玩,快点!
」拍拍有着夏日青草香的稻草堆。
「你干嘛叫它过来,谁要跟你们玩!
我要回屋子睡——」忿忿半爬起的身躯突然跌坐回草堆,姬莲冬忍无可忍:「池悠霓,叫你的马离我的头发远一点!
」
「想念想跟你玩,你陪它玩一会儿嘛,莲冬。
」池悠霓趴在姬莲冬身边,满脸哀求,「你不是说它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它没有朋友?它想跟你玩,一定是因为这阵子没有朋友陪它玩,它真的很寂寞,你陪它玩一下嘛,好不好?」
「不好!
」吼完,换肩膀被寂寞到捉狂的马嘴衔住,姬莲冬无言。
「妖马,放开我。
」失控抓起一束稻草砸向心情似乎很好的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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