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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跪在地上,急急告罪,“老臣糊涂!
老臣糊涂!”
裴靳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问:“可有男子服用的避子药?”
……
从宅内出来时,孟岐已脚步虚浮,承喜扶着他上了马车,皮笑肉不笑道:“今日之事,还请院正烂在肚子里才好。”
孟岐连连点头:“知道的,多谢喜公公提醒。”
当今天子的阴私,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啊……给天子配避子药?这事儿谁听过?谁干过?谁敢干?
若是一个不慎给龙体留下了隐疾,孟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得给挖出来丢河里!
此时的紫宸殿内,众大臣已候立多时,天子今日竟迟了一个时辰,内监只说让他们在殿内等候,众人心中瞎猜,却无人敢出言询问。
正人心惶惶之时,便听一道微沉的脚步入了殿内,众人敛目屏息。
已换上龙袍的裴靳坐在龙椅之上,并未多说什么,便让众位大臣禀事。
最先开口的是执金吾、龙鳞卫大统领,崔简。
“夷狄被赶出稻积城后,又去侵扰突厥,两日前于沛垣河谷遭遇突厥围剿,夷狄损失惨重,此时正是剿灭夷狄残部的好时机,臣请率兵前往北境杀敌!”
崔简本是小小御前侍卫,新帝登基不过半年,便成了龙鳞卫统领、执金吾,可谓一步登天,谁不艳羡嫉妒。
龙鳞卫掌管大兆情报秘闻,是裴靳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崔简既然自请率兵前往稻积城,自然是有一百二十分的把握,可见那夷狄残部已溃败得不成样子,崔简此去定如探囊取物,这军功捡得实在轻松,回来只怕又要加官进爵了。
年轻帝王生得儒雅俊美,听了这话却幽幽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知崔爱卿忠君爱国,可金吾卫有巡防京城之责,大兆之内的信息传递又全靠龙鳞卫,崔卿若离开京城,朕实在心中不安。”
崔简上前一步,似乎还想争取,可没等开口,便听帝王长长一叹:“如今正是彻底铲除夷狄的好时机,可惜崔爱卿不能离京,这可如何是好啊?”
彻底灭了夷狄表面看是永绝后患,可北境的祸患不只有夷狄,还有突厥,还有北鹘三部,没了夷狄,这两股势力必然壮大,依旧威胁北境安稳,昨日裴靳已同崔简定下了驱虎吞狼之计,要用夷狄这条丧家犬去搅扰北鹘、突厥,让他们自相鱼肉,无瑕南顾。
要行此计,最难的一步,便是让肖金泉取信夷狄首领浉陀晟,所以裴靳要让肖金泉带一份大礼去投诚。
如今,香饵已经被崔简抛出,单看那大礼上不上钩了。
庆元王冯祯见崔简又要开口请命,忙上前一步,抢先一步道:“夷狄乃无德无信的蛮族,屡肆侵凌,扰得北境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机会,臣请率兵前去讨贼!”
冯祯是冯太后的胞弟,如今已五十多岁,年轻时与夷狄、突厥多次交手,打得也算有来有往,后来裴靳登基,软硬兼施,夺了冯祯手中的兵权,庆元王府虽然富贵依旧,权势到底不如从前了。
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尚有从前的门生故吏,依旧能与镇远将军府较较劲,争争后位。
这次出征,若能顺利剿灭夷狄,便是件大大的军功,当然,这军功并不是冯祯自己想要。
“庆元王年事已高,区区夷狄残部怎需要劳动您呢?”
镇远将军赵畊之上前一步,赵冯两家素来敌对,如今又有现成的军功可捡,赵畊之自然不会拱手相让。
“此事自然无需劳动父亲,”
冯祯嫡子冯绍安忽站出来请命,道,“夷狄屡次侵凌稻积城,若不能彻底将之铲除,北境靡有宁岁,微臣虽无能,却有一颗赤诚之心,愿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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