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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正是要紧的时候,乍然惊变,又跟着被废的萧玧一起被囚,已是恐慌不已,可之后又过得节衣缩食,再不是从前的奢侈用度,也没有大夫来过问她的状况,忧惧之下薛氏便开始缠绵病榻,如今已起不来床,连腹中胎儿也不知如何了。
王奉容信中所求,便是想让明婧柔想个办法偷偷请个大夫过去,也不必是太医,只要有个会诊脉的便可。
绿歌听明婧柔说完之后先道:“不行,姑娘可不能犯傻,你自己还被关在卉香殿,如何能手眼通天到请个大夫去恭远王府?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真就说不清楚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玧的性命是皇帝保下的,可也仅此而已,如今他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便是让他自己自生自灭,更有萧珣和康顺大长公主在一边看着,谁敢犯了这个忌讳。
而于明婧柔来说,她一开始看出信是王奉容所写,倒真的很是担忧,生怕是王奉容自己出了什么事,但看下去之后,她心里倒松快了,有事的是薛氏,王奉容是为她所求。
明婧柔与薛氏之间常有龃龉,关系说得上是恶劣,明婧柔亦不喜薛氏为人,莫说是她如今自己也身陷水深火热,便是她这里情形尚好,明婧柔也是很难向薛氏伸出援手的。
可问题在于,这是王奉容给她写的信,若一味不理,倒让王奉容以为她趋炎附势,或许以后就不再理她了。
明婧柔想了想,便又把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她看着看着便又回忆起另一桩事,萧玧出事之前,曾让王奉容用毒酒毒死她,可王奉容没有照做,当时却求了她一件事,让她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保住薛氏和她腹中的胎儿。
明婧柔慢慢把手中的信放下,疑色浮现在脸上。
那次她便已经当面拒绝了王奉容的请求,为何王奉容还要再相求与她,王奉容善解人意,也知道她眼下处境艰难,并不会比他们好上多少,为何还会强人所难?
看着明婧柔面色不虞,绿歌问:“姑娘怎么了?”
明婧柔没有说话。
再细观这封信,信中到最后言辞强硬,绝不是王奉容平日里说话的态度语气。
明婧柔心里一跳,难道王奉容是刻意这样写,用来暗示她什么?
可如今自己与他们算是毫无交集,也再难聚在一起,又有什么事是需要王奉容来提点她的呢?
若说她这里还有点什么是萧玧放不下的,难道是阿随?
不对,也不会是阿随,既是他想要阿随,完全不必用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方法,王奉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仿佛生怕什么人发现。
见她思忖良久,绿歌又小声提醒:“姑娘,赶紧把信烧了吧,否则万一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有人进来……
只要是萧玧那边的人给她悄悄递了信,无论信里是什么内容,一旦被发现了,明婧柔总是少不了一场责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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