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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没和他争辩。
辩什么?这一家子都是病秧子,都怪她自己当初贪图颜色,以为谭家三郎好样貌,家世不显但也过得去,总是十里八乡里头算富有的,嫁过去必不会饿肚子吃苦了去。
怎料一大家子,除了娶进门的妯娌和婆母,竟然都是天生有疾的,就连自己生下来的一儿一女都是身患心疾的,且还治愈不了。
她求过许多医师,都道从未见过的心疾症状,只怕难治,只能每日好吃好药供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花着。
这也是令她不得不埋头苦干,非要行商的原因之一。
没法子,谭三爷性子散漫,做事也无定性,平日写点字,偶尔卖几两银子,根本没有正经事做,还三天两头偷着读话本子,被她抢去烧掉的都能堆两个大屋子。
为这事,夫妻俩吵了又吵。
奈何谭三爷嘴上知错,骨子里就是死性不改。
不像谭大爷,在县令手底下干活,那是阿爷以前退下前让他顶上去的,他干得有模有样的。
大家都说他干得比阿爷狠,不喜他的人多,巴结的人更多。
看他扶持三个堂兄的小家就知道积蓄不少。
看到阿爹蹲下要背自己,大伯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转了过来,谭真真瘦弱的身子一凛,也不知他是什么个意思。
大伯这不怒自威的眼神,连阿爹的肩膀都僵了僵。
碰巧,官差喊了停下来休息用饭。
阿爹起身扶着谭真真靠着阿娘坐好,他自己一瘸一拐走向大伯。
谭真真不解地问阿娘,“阿爹去作甚?”
阿娘看着阿爹的背影,只道了句,“傻子。”
坐了一会儿,听见官差招呼大家排队,她扶着阿弟靠坐在谭真真旁边的树干,嘱咐道,“你们两个坐好了,阿娘去领吃的。”
“好。”
两姐弟乖乖应话。
谭真真用手背探了探阿弟的额头,嘶,好烫!
她翻出包袱里的水囊,又找了块布巾,倒了点水沾湿了,敷在他的额上。
谭毅眨了眨热得发红的眼睛,弱弱地喊了句,“糖糖……”
雾蒙蒙的双眼,直看得谭真真心里发慌。
往日生病阿娘都要好汤好药地伺候他们好几日才见好,如今这光景可如何是好,阿弟还这么小。
她把水囊往他嘴边凑了凑,“来,喝点水,舒服些。”
谭毅乖顺地喝了几口水。
:()抄家流放,长姐北上烧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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