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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冰摇摇头,看上去依旧很是不安,“事出匆忙,未曾备下状纸。”
公孙策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状告何人?”
没有状纸也没什麽,口述案情一样可以。
“状告……”
秦冰欲言又止,神情越发慌张,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麽,沉默许久之後再次开口竟是说他不告了,“先生恕罪,先前乃是一时激动,如今冷静下来,不如息事宁人。”
公孙策:……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幸好包大人不在,不然击鼓升堂之後再说不告,少不得被大人治个戏弄公堂之罪杖责五十大板。
“既是不告,那便离去吧。”
秦冰躬身谢过,然後失魂落魄离开府衙。
苏景殊目送“他”
走远,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先生,您有没有觉得秦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现在听见“息事宁人”
四个字就头疼,他怕是被官家和主和的朝臣弄出了应激反应,听到“息事宁人”
脑子里下意识换成“委曲求全”
,当事人还没憋屈他先憋屈死了。
公孙策收回视线,反问道,“景哥儿有没有发现这位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
苏景殊:……
他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女扮男装和秦冰这个名字放在一起,刚才那人的身份便非常明显了,除了兵部侍郎秦彭年之女秦冰姬之外不作他想。
“五爷说耶律梦龙去她家提亲,她这是要逃婚?”
苏景殊不太确定,“逃婚的话不应该跑到别人找不到的天涯海角吗?她怎麽来开封府还要击鼓告状?”
告就告吧,鼓都敲了又不告了,怎麽想怎麽奇怪。
“她慌慌张张来到开封府告状就说明一定有冤情,敲了鼓又不告便是还有别的苦衷。”
公孙策耐心讲道,“若她离去後能靠自己解决问题自是皆大欢喜,若是走投无路,八成还会回到开封府击鼓鸣冤。”
苏景殊托腮叹道,“被亲爹许给契丹人,也是倒霉。”
人家罗密欧与朱丽叶好歹是自由恋爱,秦冰姬和耶律梦龙素不相识,就因为她爹收下了聘礼就不得不嫁到敌国,是他他也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呸,封建糟粕!
小小苏在心里骂骂咧咧,骂着骂着又找出了个不合常理之处,“先生,耶律梦龙是辽国王爷,他要娶大宋兵部侍郎之女不需要提前知会官家吗?”
辽国王爷和宋室大臣之女结为姻亲,这算是大宋派人去辽国和亲?
淦!
更气了!
公孙策叹道,“聘礼是昨日送去秦府的,昨日的耶律梦龙尚未见到炸药的威力,自是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苏景殊幸灾乐祸,“那他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
正说着,衙役前门禀报道,“先生,方才那位书生又回来了。”
公孙策正了神色,“请她进来。”
秦冰姬方才出门走到街上,想想家中迫不及待将她扫地出门的继母,再想想嫁到辽国後可能要经历的事情,纠结之後还是决定要说出实情。
她一人生死不足为惧,可大宋与辽国世代血仇,她嫁给辽国王爷让那些镇守边陲的将士们情何以堪?
秦冰姬打定主意回到府衙,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将她现在面对的局面尽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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