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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正是此意,他正忙着在定南府组织重建,脱不开身,过两日就到翁沙县亲自拜会陆大人。”
嵇二郎举杯:“薄酒一杯,为陆大人接风洗尘。”
陆执方亦举杯饮过,那酒味酸薄,在舌尖笼罩,回到厢房里,用清茶漱过两遍口,才消散干净。
馥梨吃饱九分饱,有些困。
客栈厢房不大,一床一榻,她坐在榻上打盹儿的功夫,看见陆执方从箱笼里翻出一套黑色夜行衣,放在床边,显然是打算迟点再换的。
“陆大人这是要……”
“嘘。”
陆执方朝她无声比了个手势。
待一刻钟后,屋外传来荆芥的敲门声,“爷,排查过了,客栈前后门各有一人看守,别的地方没了。”
“好。”
陆执方放下了茶瓯,示意她继续讲。
馥梨指指那套夜行衣:“要去哪里?”
“去各处转转。”
“世子爷怀疑嵇二郎说的吗?”
“怀疑谈不上,眼见为实,见过了再说。”
陆执方不是第一次出公差,每每到任地方,地方官给他的接风洗尘总是分外豪奢,美酒佳肴不说,连歌姬琴妓都要安排,生怕他有哪些不满意。
嵇二郎的接风洗尘,太顺心合意,倒叫他警惕。
他才解释完,就见馥梨也从自己衣箱里翻出了一套夜行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世子爷。”
陆执方一噎,“游介然怎么连这个也备?”
小娘子嗓音轻软,还是那句话:“你想我去吗?”
言下之意,他说一句不想,她就不去。
陆执方磨了磨后槽牙,说不出一个不字。
“世子爷?”
“别喊爷了,迟早得倒过来喊你一声。”
“喊什么?”
陆执方不答,泄愤般吻上她明亮的杏眸。
小祖宗。
连人带包袱一起扛。
……
荆芥负责引开客栈后门盯梢的人。
馥梨背着个沉甸甸的小包袱,听见荆芥弄出动静和随他远去的脚步声后,同陆执方悄悄溜出了客栈。
今夜月圆,照得陶州城寂然清冷。
两人影子在石砖路上被拉得斜长,往入城时看见的没那么繁华的街道走去。
嵇二郎给他们订的客栈是陶州城里最好的,他们要找差的,最差的那种。
“世子爷,那里!”
馥梨看得清楚,指向长街西北面一间插了三角旗的商铺。
她在简县住过那种好几个人挤一屋的客栈,本来是民房,主人家私自改商用,就用这种三角旗做标记,想来南方各地都差不多。
陆执方敲门,让馥梨在门口守着。
店家姗姗来迟,挪开了门板,夜里只看见来两人一身黑衣,个子矮小那个还背了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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