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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石头桥面上光秃秃的,除了白日里摆摊小贩留下的几个烂果子,一眼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真是邪门了。
她摇摇头,正要抬脚离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一回,倒是近了不少。
“姑娘……”
秦九叶又猛地回头。
那人说话的余音似乎还飘荡在空荡荡的青石板上,可又分明一个人也瞧不见。
秦九叶顿时心生警惕,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钱箱。
冷不丁一个人影从那桥头底下的河沟子里爬了出来,披头散发加上一身破麻衣,水鬼似的,好不恐怖。
秦九叶如临大敌地连退三步,就要转身发足狂奔之时,却见那“水鬼”
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缓慢而优雅地拨开那缕挡在面门正中的头发。
半张胡子拉碴的脸露了出来,依稀是个颧骨突出、两腮瘦削的中年男子,眼神有些浑浊,门牙也缺了一半,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酒气,整个人瞧着比她还要弱不禁风。
“姑娘,我叫了你许久,为何不理我?”
秦九叶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地又退一步。
“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理你?”
那人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她这才发现:对方腰间挂着的似乎是一把生了锈的小刀,身后还背着个奇怪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挂了些样式奇怪的锈刀铜剪,风一吹这些破铜烂铁便叮叮哐哐响个不停。
“在下乃是赊刀人,方才听得桥上传来响动,便知与姑娘有缘,特意来问姑娘买不买刀的。”
原来同她一样是做偏门生意的。
秦九叶瞬间没了胆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买,没钱。”
对方不死心,殷切道。
“银子不用现在给,我这刀是赊给你的……”
“以后给就不是银子了吗?”
秦九叶觉得对方的生意话术很是不上道,转而又想到什么、更不买账了,“而且我家里有一把刀了,买那么多刀做什么?”
“在赊刀人处买刀,买刀送卦。
卖刀只卖现磨的刀,送卦只送有缘之人。”
那疯汉越发神神叨叨起来,左堵右拦地不让她走,“不瞒你说,在下已在此桥下接连等了九日,这九日间只有九人从此桥上走过,而这九人之中只有最后一人触动了这桑木间的玄机之水。
你便是那命定中的第九人!
怎会有错!”
对方还在絮絮叨叨,秦九叶却已怒从心来。
“设下机关,埋伏路人,如今竟还有脸来卖东西?!
我怎地就没有你这样厚的脸皮?我劝你趁早收摊,算计谁不好偏来算计我,算计我什么不好偏要算计我的银子!”
秦九叶虽然瘦弱,但常年在果然居忙里忙外,自认对付一个无赖的气力还是有的,何况眼下她正在气头上,只觉得能一掌将人拍到桥那头去。
那人见她当真动怒,不仅不退、反而更加唠叨起来。
“怎会是算计、怎会是谋财?瓢中自有乾坤、瓢中自有天地!
姑娘既触动此中之物,便是通达天地乾坤之人,便是我踏破铁鞋也未寻得的天定之人!
姑娘不知,天下恐有一大难,在下不才,六年前便已算出,可惜一直未能寻得救世之法,想来是那救世之人还未寻得。
我看姑娘面相……”
他话还没说完,便觉一道巴掌迎面而来,直拍得他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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