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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妍深以为然地点头,一本正经,“确实,我是前妻。”
裴珩似乎很认可她的话,让书墨去隔壁茶室搬了一张椅子来。
书墨动作十分麻利,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书案后,与裴珩专坐的那张椅子并排放在一起。
纾妍觉得那椅子摆放位置十分不妥当,实在太亲近,可裴珩倒是一脸坦然,她也不好显得太小家子气,于是大大方方地坐下。
剩下三人去了隔壁茶室烹茶。
裴珩重新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道:“我还有几本公文未看完,你先坐着。”
纾妍丝毫不介怀,“大人忙自己的,我随意坐坐,吃口茶就走。”
裴珩道了一声“好”
,接着埋首案牍。
纾妍百无聊赖地打量一圈书房,只见屋子里除却书之外,竟无一样得意有趣的东西,心中不禁好奇这个人难道除却政事以外,是不是就没旁的喜好。
偏偏她最讨厌看书,心中十分后悔答应留下来吃这杯茶。
坐了一刻钟的功夫,也不见书墨他们回来,而裴珩手下的笔一直未停过。
一向怕闷的纾妍有些坐不住,忍不住觑他一眼,只见眉目若雪的男人坐得笔直端正,长长的眼睫毛垂落下来,遮住那对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一个男人,怎眼睫生得这样长呢?
还有,他身上的气味怎这样干净好闻,也不知能不能制成香料……
许是晌午被李素宁扰的没睡午觉的缘故,纾妍瞧着瞧着,眼皮子重的抬不起来,眼前之人也好似与很多年那个坐在水榭里的紫薇花一般的男子重合,就连屋外的蝉鸣似乎都与那天夏天的相似。
一阵又一阵,叫得人心里怪烦的……
裴珩本以为纾妍借口送家书来,一定有话同自己说,所以才留她下来吃茶。
谁知等了许久,也未听到她说话,一转头竟瞧见她以手支颐,正阖着眼睛打盹,鸦羽似的眼睫垂在洁白的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
裴珩盯了她好一会儿,她竟毫无察觉,反而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嫣红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眸光落在她额角用胭脂描绘的海棠花瓣。
若是寻常女子额头头上弄出这样一道深的伤痕,怕是要自卑伤心,不肯见人,她倒好,还跑来见他。
他瞧着这道疤痕,心里头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丝痒意。
就好像是她晌午时玩的五彩锦绳,一圈又一圈,缠在她细白修长的手指上,却又好似缠在他心里,因着她手上灵活的动作,越缠越紧。
明明是同一张面孔,怎会生出两副不同的心肠?
他并不是贪欢之人,彼时心中竟对她生出几分隐秘的渴望来。
裴珩只觉得一向孤冷的书房有些热,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口,想吃口茶压压心底的躁动,谁知她忽然向一边倒去。
裴珩眼疾手快,大手一把托住她的脸。
浑然未觉的女子竟说起梦话。
裴珩好像听得“七”
字,微微低下头想要听得清楚些,谁知忽然悠悠醒转的女子迷蒙着双眼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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