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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一面划去了十二分,数了数余分后说:“三公子仍领先一分,淮郡王阁下惜败。”
得此结果,场外又是一阵惊呼雀跃,谢玄览将球杖抛给扈从,朝萧泽贞耸了耸肩。
萧泽贞也跟着笑了:“自家兄弟,倒不计较输赢,我只是想知道,三郎这是为谁出气?”
谢玄览不承认:“谁受委屈,能劳驾得动我?”
“这倒也是。”
萧泽贞嘴上说着,心里却仍将信将疑。
谢玄览转身离开跑马场,沐浴更衣后,将赢下的彩头长寿花捧上小楼,呈给母亲谢夫人。
他换了一身暗色玄襟的朱衣,环衬紫玉腰带,更显腰细腿长。
因长发沾着湿意,只以木簪半束,其余整齐地披落背后,如巨椽扫出的一笔浓墨,潇洒写意间不失世家矩度。
见姑娘们都盯着他瞧,谢夫人眉开眼笑,接过了长寿花。
当众打趣道:“这浑小子,从前见了姑娘堆都躲着走,今日却是反了常,不知是为花,还是为人。”
有人附和着她,转头以扇掩面偷笑从萤,也有人笑都笑不出来,扭头去望那已然空落落的马场,手心的帕子都要绞碎。
谢夫人瞥见了面色不愉的英王妃母女,顾及两家关系,对谢玄览说:“你带姜四娘子在院子里随意逛逛,我看四娘子几回有话要说,我这里走不开,你问问她,过后再转述给我。”
谢玄览抬眸,正撞上从萤澄澈宁静的目光。
他想起那枚青鸟衔云玉佩还在自己手里,姜四娘子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知晓她是许州那个小乞丐。
谢玄览眼中闪过半是促狭半是得意的笑,对从萤开口:“姜四姑娘请。”
两人沿着旋梯下了小楼,一前一后往湖边方向走,谢玄览尚未开口,从萤却先解释道:
“今日过府叨扰,是有事要求三公子。”
谢玄览停步望向她:“说罢,什么事?”
从萤说:“听闻谢府风水好,眼下入冬时节,仍有木樨花长开未凋,我想折一枝带走,可以么?”
谢玄览似笑非笑道:““我院中确有一棵木樨,你是从哪里打听的?”
从萤哑然,没想到一问问到了人家的起居庭。
她这番支吾的模样,印证了谢玄览心中的猜测。
清流文臣家的姑娘最重体面矜持,所以前几次他出手相助时,她对他不假辞色,未必是真的厌恶。
且不提他名冠云京的家世姿貌,单论数年前许州的救命之恩,也足以令她心里悄悄滋生钦慕。
所以她借着拜寿的机会来看他,打听了他院中有木樨花,是想找个缘由与他多些亲近。
如此说来,她也许并不愿意退婚。
真是麻烦。
谢玄览心中如此想,面上却不由自主带了几分笑意,并不刨根究底:“既是母亲托付的贵客,随我来,我带你去折。”
从萤连忙跟上,两人沿着湖边曲折的柳径山亭抄近路,走了约半炷香,望见一片亭亭蔽日的紫竹林,再穿过紫竹林,才是谢玄览起居的院子。
玄岩青瓦漆金门,两檐铁马铜戈声。
虽处在丞相府中,却与富丽绮华、匠心雕琢的其他建筑截然不同。
从萤站在门外,目不转睛地望着楣匾上“独览居”
三个字,从那意气尽现的锋芒笔触里,竟然觉出几分古怪的熟悉感。
无端让她想到了晋王府里的“观樨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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