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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还未回,还请蔡医女在客堂等候。”
蔡妙菱跨进书房的脚收了回来,吊着眼梢打量起从正房走出来的小丫头,“呦,还在喝奶的小狗都会看门了。”
这会儿l董妈妈和青岑都不在,只有几名扈从守在庭院内,对于小姑娘之间的明争暗斗,几人不想掺和。
秋荷虽性子直,却有些嘴笨,一着急还会磕巴,她跺跺脚,质问道:“你、你、你说谁是狗?”
蔡妙菱抬袖掩口,“说、说、说的就是你。”
不带脏字的调侃带着浓浓的蔑视,不仅冒犯到了秋荷,也冒犯到了站在窗前的宁雪滢。
看在她是母亲挚友养女的份儿l上,宁雪滢秉着礼待的心思,不想闹僵彼此的关系。
她推开窗,探身看向还站在书房前的蔡妙菱,“
不请自入与梁上君子何异?蔡姑娘自重。”
()
蔡妙菱摊手,先前我来时,青岑会引我入书房。
今儿l赶上他不在,我按着习惯去书房等待世子回来,有何不妥?再说,玉照苑的护院也没拦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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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滢看向一众扈从,“家有家规,失职则该罚。
待会儿l董妈妈过来,你们几个记得主动找她领罚。”
扈从们低头不敢忤逆,纷纷称“是”
。
蔡妙菱放下药箱,走到窗前欠身一礼,“既如此,是我失礼了,这就给大奶奶赔罪。”
旋即看向秋荷,“老话儿l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是我的不是,别介意啊。”
又被讽刺成狗,秋荷心里更难受了,气嘟嘟提着木桶离开。
对这个自小陪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宁雪滢自认有些了解,她靠在窗边绣起荷包,一针一线极为精湛,愣是晾得蔡妙菱浑身不自在,生出警惕,预判不出这对主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后,灶房内冲出一抹小小身影,手里端着个葫芦瓢,直冲这边而来,手一扬,泼出一瓢清水,尽数泼在了蔡妙菱的头上。
大冷的天,蔡妙菱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向扬起头的秋荷,又怒火中烧地看向宁雪滢,“这是伯府的待客之道,还是你们宁氏的野蛮行为?!”
宁雪滢不紧不慢地穿针走线,“待客之道是留给体面的人,野蛮行为是以牙还牙。
蔡姑娘张口闭口辱骂于人,想要哪门子体面?”
草莽养出的女儿l和丫鬟,果然登不得台面,手段如此粗鄙!
水珠从发梢滴淌而下,蔡妙菱气得身体发抖,白着脸推开秋荷,提起药箱走向月门,“转告世子,另请高明吧,本姑娘不干了!”
玉照苑的动静闹得不小,惊动了在倒座房休息的青岑兄妹和董妈妈。
卫湛回府时,青岑在玉照苑的月门前迎上去,禀告起事情的原委,“蔡妙菱不是善茬,但在缓解心疾上自有一套法子,是否需要卑职将她劝回?”
步入廊道,卫湛解开裘衣系带扔给身后随行的小厮,面色温淡如常,“不必了,日后也无需召她再登门。”
那确实是要另请高明了,可之前也不是没有遍访过各地的名医,成效都不尽如人意
青岑隐隐生忧。
卫湛走进湢浴净手,出来时见宁雪滢坐在晚霞中刺绣,不自觉走上前,“消气了吗?”
“气走了世子的医者,尚希见宥。”
宁雪滢放下荷包和针线,在霞光中抬起头,带着一点儿l倔强。
卫湛曲指刮了刮她绷紧的下颌,“无碍的,下次再遇到出言不逊的人,直接请出府就是了。”
那个“请”
字用得客气,却也犀利。
宁雪滢避开他的触碰,绷紧的小脸有了缓和,但对卫九的事还心有余悸,无法立即接受面前的男子。
察觉出她不动声色的排斥,卫湛也不急,收回手坐在一边,让人将秋荷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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