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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一束微光照进了阿弗的眼。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许久不曾同房,她浑身的骨头酸得难受,每一寸肌肤都沾满了劳累,昏昏沉沉地只想睡。
迷离中,耳畔传来低沉而又熟悉的声线,徐徐问她,“……阿弗。
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她颤了颤睫毛,好像没听懂似的。
水色的双唇紧闭,眼皮还沉重得像铅块。
那人淡淡而问,“……李,周,陈,宋?还是刘、沈、温、康……”
他好像甚是有耐心,指尖隐约刮着她的脸。
轻轻的,痒痒的,微凉的手指正好抚在她受伤留疤的位置。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阿弗皱着眉头,忍不住说了句,“……不是。”
“那是什么呢?”
“不知道……”
赵槃收回挑弄的手指,黯着神色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的情绪百般难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她越来越像卫长公主了。
不是像那个与他订婚、后来又跳城而死的卫长公主,而是像他幼时初见的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睡梦中的阿弗脸像个鹅蛋,淡淡白白的,黛眉前浅而尾浓,即便眉心处留了个醒目的疤痕,也毫不影响那副漂亮可爱的容颜。
他隐隐动了一个念头,声音也愈发飘渺起来。
“……阿弗。”
“你有没有可能,姓卫呢……”
雨意绵绵,郁闷的空气低低地压在半空,憋得人也喘不过来气。
这样炎热而又烦闷的五月,老天爷隔三差五就要下一回雨。
当然,下雨也只是下雨,丝毫不见凉爽。
今日沁月新学了个新月髻,复杂难梳,阿弗在妆台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发髻才刚刚梳好左边的一半。
她略略叹了口气,反正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随沁月梳再难的发髻都行。
“太子殿下的生辰就快到了,姑娘的荷包是不是还没绣好呢?”
沁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姑娘可别给忘了。”
阿弗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金线,没有布料,没有沉香,没法绣。”
沁月哑然失笑,“原来姑娘纠结这个啊……奴婢午后便去买来。”
阿弗不置可否,低低地说,“你不知道该怎么买。”
沁月听出她话外之意,“姑娘你又想出门啊?上次您去扬州就闹了那么大的伤回来,太子殿下恐怕不会允您再出门了……还是由奴婢代劳吧。”
沁月在阿弗身边服侍的时间不算短,日日相处在一起,阿弗心在想些什么,她也是能猜出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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