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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其实你不用来找我的,我一没看到什么,二没证据,如何能给你带来麻烦?”
李心眉心口猛地一跳,狐疑地看谢苓,心里思量许久,觉得不可能如她所说一般,没有证据。
她和高强做事颇为谨慎,二人相会的地方,都是几经斟酌,绝无可能有人路过。
那日中秋夜,她对外称染了风寒没去赴宴,然后给屋里的几个侍女侍从早早放出府归家,只留下贴身侍女报信。
况且这个花房是府中最为偏僻的一个,除了办赏花宴,寻常人很难路过。
她跟高强琢磨了许久,最后下了结论——中秋夜的人一定是故意弄出动静叫他们发现的,这人手里八成有他们的把柄,但是何目的,很难说。
见惯了后宅的尔虞我诈,她本能地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李心眉的眉头紧了又舒,舒了又紧,神色变化不定,许久也未回应。
谢苓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喝茶。
半晌,李心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起身跪倒在谢苓脚边,眼眶发红,声音哽咽:“苓娘,我跟高强,也是没办法了。”
谢苓垂眸看她,并没有动手将人扶起来,丰润的丹唇吐出一个冷淡的:“哦?”
李心眉用帕子按住眼角道:“我同他是表兄妹,青梅竹马,本打算十六那年就结为连理,谁知五年前,二爷督办修缮在阳夏的祖宅,看上了在宅子当养鸟侍女的我。”
她啜泣了一声,恨恨道:“谢家的人骨子里就是土匪,他不由分说纳了我,还美其名曰我跟他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哈,谁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当,想给人当妾?”
“我表哥有一把子好力气,会打铁又会木工,为人体贴,是顶好的儿郎。”
“只可惜让那衣冠狗彘的畜生拆了我们要这对鸳鸯。”
说着,她吐出一口浊气,想起表哥对她的不离不弃,笑了起来:“好在表哥痴心不改,一直追我到建康。”
“我也不能让表哥白跑一趟,因此二人有了关系。”
她脸上多了分快意:“我就是要给那狗贼戴帽子!”
说罢,她俯身重重磕了一个头,诚恳乞求:“苓娘,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半个老乡,我不奢求您放过我,我只求您能保高强一命,放他回阳夏。”
谢苓听完后,有些唏嘘。
之前光听闻谢家一门都是英才,谢家主为太傅,是帝师。
谢二爷擅商,族下铺子酒楼等都是他一手经营。
谢三爷从军,立下赫赫战功,是一品骠骑大将军。
他们的儿子,也都不是简单人物,其中最为出挑的,当属谢珩。
他十五由中正官评定品级,家世、才学、道德皆评为上上品,成功入主翰林院,十七任泸州刺史,查办了一批巧立税目、卖官鬻爵的贪官,十九回京任尚书左仆射。
可谓是一门显赫。
这也是谢氏百年之内,能从三流世家成长为顶级门阀的原因。
只可惜这花团锦簇之下是一片腐朽。
从根子里就烂了。
谢苓暗叹一声,扶起李心眉,语气温和了许多:“莫哭了,什么放不放的,我岂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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