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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听南很轻地叹了口气,并不想过早地惊扰这场错误。
可谁料岑闻远却踩着青砖黛瓦跑了过来,利落地接过袖刀,高举起对着月亮的银光,赞了句:“好漂亮的月亮呢,就像你一样。”
那木罕坐在房顶上,愣愣抬头,看着月光下高扬着马尾的少年将军,倏而一点点红了脸。
那木罕瞧着岑闻远,岑闻远瞧着月亮。
顾砚时搂着岑听南,温热的气息拨弄她的耳垂,他们两个一起瞧着月下两人:“真是好登对的一双璧人。”
是啊,好登对的一双璧人。
他们有着相同而相悖的野望,注定要背道而驰的。
那木罕亲手将箭射进了那夜月光下的少年将军胸口。
又是劫还是缘?
……
头发花白的医士揩了揩头上的汗,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紧紧揪住众人目光。
他将箭头放在托盘之上,沉声道:“不幸中的万幸,箭簇上并未涂毒,且入体不深,未伤及要害。”
“那怎么流了这样多的血?”
岑听南问。
“毕竟插入胸口,纵使入体不深,也要将周围血肉生生割开,才能将箭头取出。”
岑昀野松了口气,喃喃:“取出就好、取出就好。”
“只是……”
医士欲言又止。
岑听南心仿佛被攥紧:“只是什么?”
那医士看了一眼岑闻远,拱拱手道:“诸位还是快些转回上京城吧,北戎地方偏远,医术药物毕竟有限,且岑小将军如今昏迷不醒,实在还未脱离危患,一切还得等他醒过来才知是否性命无虞啊!”
“那就回!
立刻启程!”
岑昀野沉声道。
宋珏脸色一白,但掷地有声:“不可。
大军在外,私自回朝,你项上人头不要了?”
“那难道要老子看着闻远生生拖死在这里!
我他娘的打仗不是为了让儿子白白送命的!”
岑昀野狂躁地走来走去,揪着头发,双眼通红。
眼见两人要争执起来,顾砚时适时道:“无妨,岳丈大人可率军驻守,我带着娇娇儿与岳母大人一路回京,太医已在赶来路上。
入京后我回同圣上秉明此间情由,相信圣上也会同意暂撤大军。
届时岳丈大人归京后,相信阿兄也已经无碍了。”
冬日雨后,万物萧条,院子里荒凉一片,看了叫人凄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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