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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诧异,没想到王导一介儒生,竟会知兵事。
他拱手谦道:“只是追随武王与宣威将军之副罢了。”
“武夫怀勇毅,勒马于中原。
张常侍弃笔从戎,文武全才,常令导感佩。”
张茂没想到王导对父亲弃文从武的事都知道!
又听王导问起张轨近况:“令尊可还在凉州?”
张茂眸光一暗:“家父去岁起,留京待诏至今。”
王导一扬广袖,袖手摇头,可惜道:“扶风武王早逝,马将军也廉颇老矣,雍凉无人继矣!”
张茂深以为然。
张茂的母亲是宣威将军马隆的从妹。
她母亲在来信中提到,如今赵王把大好的雍、凉二州搅合的民怨沸腾,流民四起,直言“不日或有灾变。”
赵王的宠臣孙秀还嫉贤妒能,如阿父这样战功赫赫的征西军司旧部,都遭到他的排挤,改任自己的亲信。
如此作为,雍凉大乱是迟早的事。
一旁的贾谧也插嘴道:“可不是,那个赵王就是个太平王爷。
让他吟风弄月在行,上阵打仗就是一癞蛤蟆!”
此言一出,王导和张茂都不敢接话了。
王导更是偷偷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跟成都王的梁子还没过去呢,这就又编排起赵王了?
恰此时,琅琊王并东海王的车马也到了,诸人赶紧上前逢迎。
琅琊王司马睿与王导是金兰之交。
看到王导早早到了,首先告罪道:“不意赤龙先到,山路难行,孤与阿毗还是迟了。”
一旁的东海王世子司马毗连忙解释:“这真怪不得我们。
小王与阿叔一路都在快马加鞭,唯恐误了佳宴。”
琅琊王府与东海王府毗邻,皆在洛阳城东,而此次宴客在西郊,二王定是一早就上路了。
他们这样告罪本没什么,无意间却把至今未到的成都王司马颖给凸显出来。
贾谧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明眼人都晓得,今天这场赏梅宴是他贾谧给成都王的赔罪宴,本来他就已经够憋屈了。
成都王却姗姗来迟,太不给面子啦!
张茂看向琅琊王司马睿,他就是裴妍向挚师叔求问的那个人?
他暗中打量了他一番,此人年岁比自己略长,身量高挑,面白形瘦,虽是诸侯,却与王导似的,白衣直裾,褒衣博带,头戴笼纱冠,谈笑间便面当风,颇有儒生风范。
一旁的东海王世子也常听裴妍提起,只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一身暗玉紫劲装,头笼赤金小冠,马靴上隐有泥斑,显然在中途并未坐马车,而是打马而行。
东海王世子与琅琊王名为叔侄,相差不过几岁。
但二人给人的风度却是一个文雅雍容,一个利落大气。
那王世子似乎察觉到张茂的眼神,也朝他看了过来来,清冷的眸子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一番。
张茂愣了愣,低头朝世子作揖为礼。
这时,远处金铎叮咚,今天的另一正主,成都王司马颖终于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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