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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那瘦弱的肩背上,愈发凄清孤寂。
元衡看着她的背影,一时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沉默许久,道:“你过来睡。”
岑璠似是没听清,只身子微动,“殿下说什么?”
元衡已经侧了身,朝向她道:“你上来睡,本就是你的住处,如今还是二月,你若再病,孤照看不了。”
岑璠起了身,停到他面前。
元衡始终没看她,想到终究与她做过夫妻,便也觉得没什么好避讳,微微屈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岑璠低头看了眼他受伤的一侧肩,站了片刻,脱鞋上床,背对着他缩到了里面。
“被子。”
岑璠听言,只轻轻拽走了点被角,一床旧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房内又没了声音,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元衡并未合眼,只觉得荒谬可笑。
他和岑璠过去做了五年夫妻,有过夫妻之实,这却是第一次和她如此安安静静躺在同一张床上。
而今他身边,竟只剩了这么一个人还在……
他余光向后瞟去,看不到对方,可背后的温度却着实有些不一样。
似是这么多年来,很少有的宁静。
元衡闭上了眼,很快没了意识。
*
北风萧瑟,冬日里的阳光正好。
元衡留在这间屋子养伤,寺中悠闲宁静,偶尔远处传来几声悠扬的笛声,不知道为何,竟有些不想再打听外面那些烂事。
有一日清晨,岑璠带回了一枝白梅。
她编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穿着白色布衣,似自再见时便一直是这样的姑娘打扮。
她十七岁便嫁给了他,如今算来也只有二十五岁,若无过去种种,本就该是女子风华正好的时候。
面前的女人将那枝白梅放进桌案上的陶瓶中,撒了些水,收起墙上挂的画,又换了卷新画。
元衡换了衣裳,坐在床边,静静看她做完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白梅盛放,房内飘散着一股幽香。
元衡记得还在王府时,他在她的房中也常闻到过这种香味。
起初他和岑璠也并非纯粹的交易关系,床榻之事倒算合他心意。
只不过有一日,她流了泪,自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她。
或许是觉得可怜,他身边的韩总管时不时会提起她的情况,而他再次踏足她的房间,也确实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可那晚他又在她那里中了迷香。
而她什么也没解释,自己离开王府,自己去了洛阳那边的别院,半年后再回来却求他休了她。
他好似从未了解过她,只知道她是虞家外室所出的女儿,自彭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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