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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到极致的嗓音底下,却是潜藏着难以克制的阴鸷与暴戾,黑暗的焰火无时无刻都不期盼着挣脱束缚,成为燃尽一切的大火。
可少司君又怎么会让它们如愿?
少司君并非排斥怪物。
他自己,便是那头最疯狂强大的怪物。
可这身体是他的,那这欲|望也得臣服在他脚下,哪怕暴虐狂躁的怪物,也必需朝着他摇尾乞怜,哪有它们放肆的权力?
于是他掐住欲|望的喉咙,践踏饥|渴的躯体,粗暴地将它们逼迫到无能为力的地步……
是的,阿蛮恍惚地意识到,少司君的确会问出那句话。
他为什么没杀了阿蛮?
为什么呢?
阿蛮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也曾扼杀过无数人的手,身为一个死士从来无辜不到哪里去,说到底他也是恶人一个。
而现在,就连阿蛮自己也好奇,他到底是哪里让少司君感兴趣?
“想不通吗?”
打破寂静的人,是少司君自己,“没关系,我也想不通。”
他站起身来,在这黄昏交接之时笼罩下来的影子,叫这方寸之地无形间变得逼仄,变得更像是一个囚牢。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阿蛮很想为少司君给出来的宽裕时间感到高兴,可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男人敢为人先的膝盖上——意思是,为什么少司君要上床?
少司君混不在意阿蛮那一瞬间戒备的模样,他向来自我。
他不仅上了床,还伸手按住阿蛮的肩膀。
“……大王能下去吗?”
“不能。”
少司君奇怪地反问,“那岂不是白上来了?”
“……所以您上来到底是干嘛呀!”
阿蛮试图冷静,可他总觉得少司君是故意在他的忍耐边界蹦跶。
少司君镇定自若地说:“吃饭。”
阿蛮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或者现在立刻聋了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可既然什么都做不到,他就只能盯着少司君,希望他把刚说的话吞回去。
少司君迎着阿蛮的眼神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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