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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辛辛自是乐滋滋地称好,心想这一趟出来得值当得很,晚些时候还能把糖葫芦、江米凉糕和桶子鸡的价钱都找陆清和报一下账,不花一分钱收买小阿凤。
阿凤哪里知道成年人的心思,正嗦着骨头,一股粗滥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冷不丁呛了这一口,猛咳了一阵。
谢辛辛拿帕子替他扇着风,问道:“什么气味,这么刺鼻?”
卖桶子鸡的摊贩便接道:“姑娘不知道花萼楼?这地界最不干净的地方,里头的窑姐儿都是陪那打矿的工头、或是东洋的行商玩儿的。
这青楼的附近可都乱得很,姑娘还是别往前走为好。”
“打矿的工头?”
谢辛辛听了这话,不禁问道,“可有姓郭的?”
摊贩道:“这,倒是不曾听说过什么姓郭的。”
她沉思半晌,推了推阿凤,道:“你武功好,陪我去那儿看一眼吧。”
花场
阿凤面上泛起红潮,瞪眼道:“谢掌柜,我还是个孩子。”
“想什么呢?”
谢辛辛弹了他的脑门,“就去门口寻几个人打听些线索,我一个女子带着小孩儿,进青楼像什么话?”
阿凤低头嘟囔:“我也不是小孩儿。
我是个……是个少年郎……”
谢辛辛失笑。
不是才说自己还是个孩子?
何况为了几样好吃的就把你家公子卖了,你不是小孩谁是?
这白日青天,城中各处都一派正气祥和。
唯有花萼楼附近行人皆神色紧张,有人佯装目不斜视匆匆经过,到花萼楼大门前,状若不经意地瞥上一眼,见得其中罗帐翩翩、烛火昏昏,身影朦朦,媚声阵阵。
就体味这么一瞬,脸上也露出餍足之情。
孟安还欲再劝,可眼前这陆二公子任由徐知监对他勾肩搭背的,一路勾搭到花萼楼的门前,愣是不说一句拒绝。
这烟花之地也分九格三等,而花萼楼是其中最最末流那一支,价格低廉不说,里头不是卖娇弄色的荤倌儿,就是被正妻发卖的流莺。
这类女子连挑选自己客人的权利也没有,连他所监管铁场里有点闲钱的工头也爱进花萼楼放纵一二。
可他把花萼楼这情况一说,陆清和听到铁场工头处,竟像是被勾起兴趣一般。
孟安满腹疑惑。
哪怕陆二公子真是花场中人,可他这一派富贵尊荣,怎么看得上这类地方?
如织人潮中,孟安一脸忐忑在后,徐知监搭着陆清和的半臂在前。
在前的这二人一个烂醉如泥,像一坨半挂的狗屎;一个迎光玉立,好像下凡途中不留神踩到狗屎的仙人。
徐知监醉眼朦胧,恍惚看见一位削肩蜂腰的女子驻足在花萼楼前,满心以为是哪个出来揽客的小娘子,拖长了音调:“哟——我看看是哪个美人儿这样猴急呜哇哇哇唔唔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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