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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听南被他说晕了。
“罢了。”
顾砚时摇摇头,伸出手将她从桌边拉起,“消消食再歇下。”
于是岑听南的新婚夜,就被自己的新婚夫君拉着,在房里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浑身疲累都渗出汗来,又叫了水两人隔着屏风擦过一回,才被准许歇下。
谁的新婚夜能是这幅景象呢?
岑听南有心同谁说一说,却发现,自己连个能讲一讲这桩荒唐事的人都没有。
半是哀愁半是感叹地歇下,原本以为能一夜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可约莫才过个把时辰,她便昏昏沉沉转醒。
胃里难受得紧,到底还是积了食。
她想叫琉璃,又怕吵着顾砚时,撑起身下了床,想去门边叫人。
却在路过屏风时骤然秉了息——榻上没有人。
顾砚时不在。
他去了哪?难道是出去小解了?他今日饮了那么多酒,也是有可能的。
岑听南坐回床上,此刻外头是最深重的夜,门边守夜的丫鬟都歇下了,四野安静无声。
她等了许久,顾砚时都没有回来。
他说,今日是他们大婚,若他不留宿房中,于她名声无益。
可此时此刻,明月仍旧高悬树梢之上,他却不见了踪影。
岑听南四肢冷了又回暖,渐渐找回理智。
她拉开房门,迈了出去。
第14章雪腻书香中(1)
初夏的夜早已不再料峭,风拂过脸上只剩下和煦的柔。
岑听南心里远不如看上去这般宁静。
玉蝶紧跟在她身侧,压低了嗓问:“姑娘怎么不歇着,这是要去哪?”
岑听南紧了紧身上的衣袍道:“白日叫你趁着大婚没人注意,将左相府的地形记下来,可记住了?”
玉蝶拿出一卷羊皮卷:“都画在上头了。”
岑听南抖开羊皮卷,指着西侧一处:“去书斋。”
她不知道顾砚时这大半夜跑哪去了,去哪都与她无关,但如今他不在……倒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顾砚时是个文人,端瞧他书斋的位置与规模,就知定然不会像爹
爹的书房那般只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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