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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日光透过窗棂撒到室内,本该是暖洋洋的,却让人通体生寒。
那行端正凌厉,仿若金戈,且有些微妙熟悉的字迹在脑中不断循环。
时鹤书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怀疑起那首诗究竟是什么含义。
山有木兮木有枝,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
君不知。
薄唇紧紧抿起,指尖轻颤了颤,苍白的面庞仿若白纸,烟灰色的眸子在眼眶中不住颤动着。
心悦。
他吗?
……为什么。
垂下的眼睫纤长,被抚摸的错觉转瞬即逝。
时鹤书立在桌案旁,沉默了许久许久,终是缓缓蹲下身,轻轻捡起了信封。
桌案与墙壁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日光擦着他的衣角而过,与景云相处的一幕幕在时鹤书的脑中快速地走马灯。
那令他看不懂的目光似乎终于有了解释,一个个稍显越界的行为似乎也变得合理。
可是,为什么。
景云为什么会心悦他。
是因为这副皮囊;是因为他的权利;还是觉得他是个阉人很新奇;或是认为因着这具残躯,他便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床榻间的玩物呢?
无数思绪如潮水将时鹤书吞没,骨节分明的手指把信封撕开,清晰的字迹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
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拿着信封,一会想到先帝,一会又想到景云的时鹤书面无表情地起身,似是格外平静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早就知道的。
攥着信封的手微微收紧。
他一直都很清楚的。
清楚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人,都想得到什么。
景云。
和先帝一样说心疼他的景云,和先帝一样说心悦他的景云,也和先帝一样想得到他的身体。
对吗?
冷风划过脖颈,似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裸露在外的躯体,勾起大片粉红。
前额发丝垂落,掩住了精雕玉琢的眉眼,本就仿若玉雕的人好似彻底失去了生机,烟灰色的眸稍稍涣散,但那双唇却红的好似能滴出血。
对吧。
长久的沉默在室内蔓延,日光明明照在时鹤书身上,却无法给予他任何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
紧绷的唇角慢慢变得平直,时鹤书缓缓闭上了眼。
……
京城,北镇抚司。
“呦,稀客呀。”
谢无忧端着茶,跷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厂公的到来,可真是让我们北镇抚司蓬荜生辉。”
这话只是客套,但奈何谢无忧的语气过分轻佻,引得时鹤书轻轻看了他一眼。
目光很快收回,时鹤书抬手理了理自己肩上的外衣:“谢指挥使,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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