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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吊着的姿势折磨,只有足尖能落地。
此时忽然被放下来,景云直接跌落到那饮饱鲜血的稻草上。
浓重的血腥气将景云包裹的密不透风,早已习惯这气息的人面无表情,努力支起身子。
只是几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景云早已没了力气,连撑起自己的身体都格外难。
他一次次的爬起,又一次次的摔落,却一次比一次更靠近时鹤书。
终于,在第二十六次站起时,他走到了时鹤书面前。
刘公公抬手欲拦,景云的膝盖却再次沉重落地。
锈迹斑斑的狱栏被紧紧抓住,景云抬起头,注视着时鹤书。
“督主……”
这样近的距离,时鹤书能看清景云身上撕裂的伤口,也能看清那身破旧囚服下被血污遮掩的旧伤,以及那双扎满稻草血肉模糊的手腕。
但那又如何呢。
东厂狱中的囚犯皆是死囚,遍体鳞伤者比比皆是。
时鹤书从没有多余的怜悯,给予犯下重罪之人。
他垂着眼,那双烟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但昏黄的烛火下,时鹤书却好似悲悯的神女。
‘神女’缓声开口:“你很想见我。
为什么。”
凌乱的发丝盖不住景云唇角的笑,他依旧用那柔和到像是与情人旖旎,却在嘶哑的声音下只显诡异的语气作答:“督主,进入东厂狱的人谁不想见您……我只是有很多话想和督主说罢了。”
假的。
事实上,进入东厂狱的人就没几个想见时鹤书,就像进入阎王殿的人没几个想见真阎王。
时鹤书清楚景云在睁眼说瞎话,但他浑不在意。
就像他不在意景云一样。
东厂狱内渐渐安静了下来,时鹤书没有说话的意思,还是景云打破了沉默:“督主。”
他看着时鹤书,开口仍是那诡异的语气:“您信命吗?”
这个问题来的莫名,时鹤书也不喜欢,因此他神情漠然:“与尔何干。”
“是我冒犯了。”
听到那足够不客气的回答,景云从善如流,却并没有调转话题:“督主,我从不信命。”
这是不想死?
时鹤书平静,没有说些什么。
进入东厂狱还不想死的人可太多了,但又有几人能活下来。
并不算出乎意料的,景云摆出了自己的筹码:“只是,若督主也不信命,我可助您。”
助他?
这话说的狂妄,时鹤书微微眯起眼,意味不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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